於倩走的時候是下班時間。
於倩半開玩笑地對許亞非說,「我沒開車來,許醫生方便送一程嗎?」
原本靠在窗戶邊的許亞非站直,將身上的白大褂脫下來掛在手臂上,儒雅含笑。
「當然沒有問題。」
他們離開後,我站在窗口,沒過一會兒就看到他們並肩出現在樓下,一路說笑著離開。
「在看什麼?」薛度雲的聲音突然出現在我身後。
我嚇了一跳,回頭看著穿著病號服卻依然好看的薛度雲。
「你怎麼下床來了?」
他從我身後摟著我的腰,「老公只是胃病,又沒殘廢。」
我問,「你有沒有覺得他們很般配?」
薛度雲看著樓下漸漸遠去的兩個人影,「怎麼?想當媒婆啊?」
我側頭,看著他挑眉,「不行嗎?」
薛度雲親吻著我的頭髮,聲音感性。
「行,不過,感情這種事,看的是感覺,有感覺的不用拉也能走到一起,沒感覺的,拉了也沒用,就算拴在一起最後也是會分開的。」
這道理我當然懂,憑著女人的第六感,我覺得至少於倩對許亞非是有感覺的。
我說,「有的時候,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就是需要旁人助力的。」
薛度雲不置可否地笑笑,「祝你成功!」
晚飯我買了清淡的粥,薛度雲吃完就睡了。
我呆得無聊就準備出去透透氣,路過開水房,我覺得正在接開水的那個背影隱約熟悉。
他灌好開水,提著開水瓶朝走廊另一邊走,並沒有看到我。
我不由自主地就跟上去,來到一間病房前。
房門沒關,病房裡的一切動靜都映入了我眼帘。
剛才打開水的男人扶著躺在床上的婦人坐起來,打開飯盒,一勺一勺地餵她吃飯。
「沈瑜?」吃下幾口後,老婦人終於發現了站在門口的我。
我這才意識到我看失了神,一直站在門口沒有挪動腳步。
病房裡的不是別人,正是何旭的父母。
何旭母親生病這事兒不假,如今轉到了華山醫院來,想必是更嚴重了。
我走進去,何父放下飯盒,坐在一邊去,悶聲抽菸。
何母一直盯著我,眸光挺溫和的。
「沈瑜,坐。」
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走進來,或許是好歹叫過一聲爸媽的人,也算是這輩子的一場緣分,儘管緣分並不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