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飛,比我大幾歲,當年也住在寬窄弄堂里,那時我們每天一起上下學,直到他初二的時候突然轉學,他們一家從弄堂搬走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他。
男人長成熟以後,變化也是很大的,我真的完全沒認出來。
「你等我一下。」許亞非說完突然下了車。
沒一會兒他回到車裡,手裡多了一支藥膏。
「抬頭。」他輕輕捏住我的下巴說。
我抬著頭,一動不動。
他湊過來,目光落在我脖子上。
「怎麼了?」我有點尷尬地問。
「別動。」他說。
沒一會兒,脖子上傳來涼涼的觸感。
「脖子上怎麼回事?」他一邊擦一邊問我。
脖子?
我明白過來。
「沒什麼。」我說。
我不喜歡背後道人是非,儘管南北想掐死我是一個事實。
雖然我什麼也沒說,許亞非卻像是看懂了,放下藥膏,依然還保持著與我很近的距離,特別認真地看著我。
「沈瑜,有時候不能一味忍讓和退縮,還有,你並不是什麼都沒有。」
他頓住,喉結輕輕滑動,似是有什麼話就要脫口而出時又忍住了。
此刻許亞非離我太近,他身上那種淡雅的男士香水味與薛度雲的味道很不相同。
寧靜的空間陡然變得很曖昧,打破這種曖-昧氣氛的是我的手機鈴聲。
我忙去掏手機,拿出來剛看清屏幕上「老公」兩個字,手上一空,手機已經到了許亞非手裡。
他劃下接聽鍵,然後沉穩地靠在椅背上,仰起頭。
「度雲。」
「嗯,沈瑜跟我在一起。」
「暫時不會送她回來,你先處理好南北的事吧,就這樣。」
直到他掛完電話,我都還沒反應過來。
他從頭到尾語氣平靜,沒有一點怒氣,但卻很乾脆,甚至有一絲絲霸氣。
他順帶關了機,還把他自己的手機也關了。
他說,「抱歉,替你做了一回主,不過我想你也暫時不想回去吧?」
的確,現在回去只會給我添堵罷了。
「去我家或者開房?你選。」許亞非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我頓時臉一燙。
「那個,我的意思是去一個單身男人家可能不太合適,要不你住酒店?」
許亞非大概也意識到了這話不妥,忙著解釋,臉也悄然紅了。
幾秒的尷尬之後,我笑了,他也笑了。
其實許亞非身上有種正人君子的氣質,所以很難讓人把他想得不純潔。尤其是在知道他就是許飛以後,我突然覺得與他之間的距離又近了很多。
「不過我想你大概會失眠,不如我帶你去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