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落抹了下嘴上的血漬,看著卓凡。
明知不可能,便不想給他任何希望,所以她出口的話是淡漠的。
「你頭上流血了,去包紮一下吧。」
卓凡站不穩,便往牆上一靠。
「包紮個屁,死了算了。」
「要死死遠一點。」
說完黎落冷漠轉身回了屋。
關上房門,她深吸了幾口氣,進廚房打了水燒起來。
出來又坐了一會兒,聽外面沒有動靜,到底還是不放心。
她打開門,竟然發現卓凡一動不動躺在地上。
她走過去,搖了他兩下。
「喂,你起來,你這樣躺在這裡算怎麼回事?」
卓凡閉著眼,咕噥了兩句。
「別,別吵,讓我睡一會兒。」
不知他到底是真醉還是假醉。
他頭上的一片頭髮已經被血給糊住,再這麼躺下去會出事。
沒辦法,黎落只好暫時把他扶進房間裡,讓他在沙發上躺下。
找了半天也沒找出可以處理外傷的東西,她只好去鄰居家裡借。
女鄰居把紗布和碘酒遞給她,歉意地說,「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他是你的……」
黎落知道她可能有所誤會了,但也沒多做解釋,拿著紗布回到屋裡。
卓凡已經睡著了,沙發處傳來輕微的鼾聲。
黎落倒了點兒熱水,先幫他把傷處清洗了一下。
傷得不深,破了一道小口子。
她動作很輕,可他還是醒了。
不知道是因為傷處疼,還是心裡還疼著,所以睡不踏實。
斑駁的天花板上,吊著一盞瓦數不大的白熾燈,昏黃的光線照著這個簡陋的房間。
他轉移視線,看向黎落。
黎落見他醒了,也沒說話,只是默默地給他上藥,包紮。
卓凡此刻心裡竟然有點兒感謝那個打傷他的女人。因為受傷,她才把他帶進了家門,才親手為他包紮,才由他這般近距離地望著她。
「你在南城呆得好好的,來這裡幹什麼?」
黎落終於開口打破寧靜。
卓凡看著她,挑起一側唇角。
「我樂意。」
已經包紮好,黎落不想理他,起身就走。
她不是一個無情的女人。
其實在這個陌生的城市,在這麼落魄的時候見到他,以及他剛才那個帶著狠勁兒的吻,都在她的心裡掀起了不小的波瀾,畢竟她的心是肉做的。
但那僅僅是波瀾而已,她所選擇的路,哪怕走斷雙腿,她也不會回頭。
因為路的盡頭,七哥在等著她。
「我胃疼。」
卓凡可憐巴巴的聲音在她的背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