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說,男兒要保護好自己的父母妻兒,再苦再累也要自己扛著,莫要把傷口和眼淚灑向自己的家人。
穆晉安看著手中緊緊攥著的信封,珍重地壓在枕下,就像兒時父親陪他騎馬射箭一樣,見字如面,今夜父親可會入他夢中與他一見?
正準備閉眼安睡,門外傳來兩聲敲門聲。
「進來。」
進來的是一個黑衣人。
穆晉安這次回京帶著以前大都督府中十八衛中的天字衛,天字衛的六人最擅長追蹤打探消息。
「可是有那女子的消息。」
黑衣人抱拳回道:「稟公子,我們去時那戶人家早就人去樓空。詢問村中人得知,十年前那戶人家確實養過一個女孩,只是後來不知什麼緣故一家子人都憑空消失不見。」
「消失不見?可有查出什麼?」
「屬下順著京都到村子這條線查了個遍,這家人就像突然從這世間消失一樣,一點痕跡都沒有。」
穆晉安皺了皺眉,一家子幾口人說消失就消失,還不留下一絲痕跡,哪有這麼巧合的事。
「我記得那村子離官道很近,再往前走好像有個什麼道觀。」
「回公子,再往前走就到了五彌山,山腳下正是當今頗負盛名的玄元觀。」
穆晉安眼眸一暗,「可是誠陽侯修道的那家玄元觀。」
「公子說的不錯,正是那家道觀。」
靈光一現,有什麼東西在穆晉安腦中閃過,最終消失於無形。
靜默半晌,他才沉聲吩咐道:「去查查玄元觀,小心些,不要驚動了老侯爺和宮裡的人。」
燭火拉長穆晉安的身影,映出他稜角分明的輪廓,那雙如墨的眸子露出些追憶之色。
十年前發生了很多事,父親連夜送他出京遠赴西北那晚,他在官道上救下一個被人追殺的小姑娘,因急著趕路,便把那小姑娘放在一家農戶外。只是走地匆匆,小姑娘落了件東西在他這。
是一本醫書,封面上用篆文寫著《金針要術》,書的右下角寫著『下卷』二字。
十年過去,他總想著物歸原主才好。
秋霜閣內,安秋鶩做著夢睡得香甜。
夢裡她拿著燒紅的烙鐵一下一下往男子傷口上烙,眼看著傷口已結疤,那男子猛地攬過她的腰肢把她圈於懷中,滾燙地鼻息噴灑在她的脖頸處,激起一陣顫慄。
她有些腳軟,只得緊緊地摟住男子,男子低下頭摸了摸她的眼角,沙啞著在她耳邊說道:「屏姑娘,別哭。」
她睜大眼睛正要說話,畫面一轉男子身影遠去,有什麼東西撲頭蓋臉地罩在她身上,有人把她打橫抱在懷裡。一陣熟悉的香氣傳來,馬蹄噠噠地聲音蓋過雨聲。
抱她的人在說話,「記得找個好點的人家,別委屈了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