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慣例西北每隔十日往京都遞信。
往年悄悄回京都從沒有待過這麼長時間,今年不知主子心中如何打算的,一待就是三月有餘。西北催主子回去的信就像雪花片似的飛入京中。
這倒也罷,一來兩地如此密切傳信,大內的那些人可不是吃素的,若是截獲主子的身份可就暴露了,駐邊守將無召不得擅自離開守地更何況還是回了京都;二來西北密信如此頻繁絕不僅僅是催主子回去那麼簡單,韃靼已經消停多年,怕就怕這頭狼崽子聞著風聲就要伸出利爪。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天字衛中的消息無誤。韃靼最近的確有所異動,想來朝中不久就會收到消息。」
他把手邊的一卷密信甩了過去,天一忙接住和江白共同看了起來。
密信不長,卻讓看者大驚失色,『敵寇沿秋山道連破三關』
秋山道毗鄰西北,只是這地方崇山峻岭地勢極為險要,易守難攻。
朝廷便只派了三千左右的兵力駐守,主將正是內閣薦過去的一個小將。
江白本是熱血男兒,當即便要收拾行裝回西北,「小爺這就回去,非讓這群王八羔子嘗嘗小爺的厲害。」
天一忙拖住他,「你莽撞什麼,聽主子怎麼說。」
穆晉安起身撿起被江白險些揉碎的密信,揭開一旁的香爐丟了進去。
一夜未眠,他眼中早就布滿血絲,神色卻不見一絲疲態。他伸手往西北方向一撐再牢牢收緊,仿佛金戈鐵馬已盡在咫尺。
「江白說的沒錯,這群異族人恐怕許久沒見過咱們西北軍的鐵騎和大刀了。這回便讓他們有來無回!」
「主子有何打算。」
穆晉安負手立於窗前,日光照在他墨袍上像鍍上一層鎏金色的玄光。
「諸位叔伯收到消息的時候,韃靼的先鋒已沖開了秋山道;秋山道守軍無一倖免,唯獨不見守將。」
「韃靼本是遊牧民族,長居草原,不擅深入崇山峻岭作戰,這次偏偏反其道而行之。秋山道就算只有三千人,也絕不是這麼容易就能攻破的。」
天一點頭,「主子的意思是有內應!」
「不錯,當年父親還在時,軍中便出現過內應,趁著夜間換防的空隙打開了營門讓這群異族人闖了進來。也就是那次父親被重創引發了舊疾。」
「如今西北軍中雖已肅清,但別忘了秋山道那個不見了的守將。」
江白睜大了眼,「這...這可是內閣薦過去的,不會吧。」
穆晉安沒有肯定也沒有反駁,「叔伯已派兵譴將支援秋山道,只是那群韃靼人不知從哪學來的守關之法,已經五日了就是沒有破了秋山道的韃靼守軍。你說,若是沒人從旁指點,他們哪來的這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