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應他的是掙脫繩索的破裂聲,望著從黑暗中走出來的那人,笑聲戛然而止。
陳老不意外,只有程覺像個傻子似地張大了嘴,「你你你...會武功?」
這個看似文弱的太醫院院使竟然憑藉手腕的力量震斷了縛住雙手的繩索!
他咬緊牙使出吃奶的勁也僅僅讓大拇指粗細的繩索崩斷了表面一層。
嚴無期解開腳上的東西,走上前去幫陳老鬆綁,二人起身活動活動筋骨,完全忽略了怔愣在一旁的程覺。
陳老趴在一處縫隙上往外瞧,果然見外面一隊接著一隊的士兵集結往另外方向去了,腳步聲踏踏遠去,頓時感覺暗房附近的壓迫減輕不少。
他回頭衝著嚴無期有些欣喜道:「外面守衛走掉一大半,估計韃靼來勢洶洶,前面抵擋不住只能抽調兵力。」
嚴無期點頭,「可能看清楚還剩多少人?」
陳老往外看一眼又低頭一合計,給出一個大概的數,讓他不用擔心,「按照送飯那漢子的說法,大軍開拔帶走不少人,營中所能留下的兵力本就有限,更別說這其中還參雜著許多戰力不強的殘兵,以你的能力我二人逃出去不在話下。」
逃?
他二人?
程覺後知後覺,自己竟是被這兩人忽略了個徹底。
腦中靈光一現,扯著嗓子就要喊,奈何他嘴沒有嚴無期的手快,只見那雙診病救人的手脫下他腳上的鞋子,一股腦地塞進他嘴中,再往他後頸上這麼一點,本來想把嘴裡東西頂出去的舌尖一麻,只能嗚咽地悶聲叫喚,什麼話都說不出。
陳老蹲下來捏著鼻子拍了拍他的臉,眼裡滿是嫌棄。
「程覺,老夫以為你只是怕死,沒想到還是如此討人嫌的聒噪。」
他的手蒼老的厲害,指節突起打在臉上像是粗糲的石頭剮蹭,程覺不知他二人要幹什麼只是滿臉驚恐地看著。
陳老很欣賞他此時的神情,用力拍打兩下道:「你也別怕,既然你想待在西北軍中,老夫自然要滿足你,咱們便看看是你的這身骨頭硬還是西北軍的弓箭硬。」
他說著站起朝已經站在門口的嚴無期點頭,只見他捏緊拳頭不過三兩下,那道看似堅固的門便被鑿出幾個拳頭印記,他回身提起睜大雙眼的程覺,把他背脊狠狠地往門上一摜,門上瞬間出現幾個裂痕,大力提起再往下壓,嚴無期踩在他腹部使出一記『千金頂』的功夫,整個大門『轟』的一聲四分五裂。
五臟六腑像壓碎了一般疼痛,可是程覺什麼都說不出,鮮血已經順著嘴角滴答的往下流,他面如死灰地看著周遭的一切。
巨大的聲音驚動了留下的西北軍。
見暗房門被暴力打開,三人的身影影影綽綽地出現在門口,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士兵們紛紛拿起手中的弓箭指著他三人,一個小將讓他們不要動,慢慢退回去,否則休怪他們手中的弓箭無情。
可是被門砸起的雪霧散去後,門口的身影不但沒有後退還慢慢往前移。
如閒庭散步般的從容。
一如那人往日對待病患的從容不迫。
站在眾人身後的安秋鶩緊抿唇角,不自覺地捏緊了衣袖。
小將還在大聲警告,對面的三人卻完全沒有把他放在眼裡,見油鹽不進,只能讓弓箭手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