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鼎樓建的十分巧妙,各個雅間之間猶如獨立的個體,四面環窗,一窗一景,四景合一便可把整個萬福街的景象一覽無餘。
長長的迎親隊伍穿過長街, 如一條蜿蜒的紅色長龍拐進了太師府。
只聽唱禮聲響亮如洪鐘, 層層華蓋緩緩而行, 其後身著飛鳳銜珠大紅喜袍的蔡嘉懿手中舉著團扇, 由謝漪瀾扶著往外走。
看不清她的面龐,只能看見花團錦簇的繁複景象中, 長長的喜袍拖曳在地, 滿眼都是鮮亮喜慶的紅。
眼前一陣眩暈,安秋鶩捂著唇趴在雲凳上止不住的乾嘔。
琥珀和皎月連忙一個拍背一個倒水, 並不慌張, 倒是安婉被嚇了一跳。
「這是怎麼了?莫不是...」
她是經過人事的, 又生了孩子, 這模樣不陌生,只是有些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瞧著秋鶩,心下凜然,忙吩咐陳嬤嬤讓屋子裡的下人都出去,且示意任何人都不可聲張。
她攥緊手帕,捂著心口,趕緊過來細瞧。
「你別怕,萬事有堂姐在。」
往事歷歷在目,只是秋鶩聰慧怎會如自己那般糊塗?
幾杯水下肚,才稍微止住了些,琥珀又拿了塊桂花糕,順著水咽下去,總算把那股如鮮血般的紅艷從腦子裡除掉。
「堂姐,你說什麼呢?什麼糊塗不糊塗的,倒把我說糊塗了,就是早起的時候吃了點木薯馬蹄糕,可能吃的急了些,不好克化,我從西北回來身子也沒怎麼養好,咱們這位置又高風一吹,胃裡便有些難受,不打緊的。」
她勉強擠出點笑意,卻低頭不敢露出眼底的恨意。
總不能說,她看見那婚服上的艷紅便想起了行刑場上噴涌而出的血跡,和迄今為止都沒有完全收攏的魏家族人骸骨。
安婉愣在當場,看琥珀和皎月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這才反應過來確實是自己多心了。
她尷尬地絞著手帕,悻悻地坐了回去,「你瞧我,這都想到哪去了,你別怪阿姐,都說一孕傻三年,我恐是傻的徹底了。我還以為你那模樣是...算了,沒什麼大事,阿姐就怕你走了我的老路。」
安秋鶩這才明白過來。
和離後,安婉雖看著精神好了不少,其實心思更加敏感多疑,再加上畢竟夫妻一場,哪有那麼快便能釋懷,更何況秉文的眉眼極肖羅三,看見她剛才那樣心裡犯嘀咕也在所難免。
「堂姐放心,秋鶩心裡有數,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
見安婉思襯著不說話,眼神晦澀昏暗,安秋鶩忙笑著想岔開她的思緒,「放著外面的盛況不瞧,豈不是辜負了咱們早早來鐘鼎樓的這番功夫,堂姐快別想了,今日這盛事若錯過了,還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瞧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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