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侯爺走了,再也拿不起這柄拂塵了。」
「秋鶩,你這樣,侯爺不會心安的。」
她沒有動,也沒有理會他們,只是不再把拂塵遞到安虎手中,而是緊緊握住安虎的手,就像她剛到侯府那年,安虎拉著她出府踏春。
若是時光倒流,她想,再叫一聲祖父!
——
最近,京都發生了許多大事。
最離奇地莫過於魏家舊宅中死了一個當朝的官員。
「聽說那人是工部侍郎,叫什麼博軾。」茶樓里眾人嗑著瓜子,講起這樁怪事。
旁邊一人伸長耳朵滿臉不解,「不就死了個工部侍郎嘛,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連皇子說殺就殺,死個官員已經不算什麼稀奇事了。
「誒,你不知道,怪就怪在他的死法,那叫一個慘烈,聽說魏家舊宅附近的人家最近老是半夜聽見許多哭聲,恐怖的很!」
眾人忙讓他具體說說。
「聽說是幾個附近的兒郎捉迷藏跑進魏家舊宅去了,結果不小心誤入放滿牌位的祠堂,」說到這,他咽了口唾沫招手示意眾人圍近點,「那祠堂里全是暗紅的血跡,而那個博軾就正正地跪倒在牌位前,一把大刀插進他身體裡,雙手握在刀把上,就好像是他自己捅了自己一樣。最離奇的是,他脖子上緊緊纏著好長的一圈白布,白布上寫滿了魏家人的名字。那樣子就像是...」
「像是魏家冤魂索命來了!」
有人搶先補充道。
眾人聽完全身一顫生出冷汗來。
「啪!」
說書人敲響手中的木板,眾人一驚皆作鳥獸散。
這世上哪有什麼冤魂索命,不過是冤有頭債有主,種什麼因得什麼果罷了。
魏家當年那些罪行本就來得蹊蹺,看這位工部侍郎死的如此悽慘,保不齊是那等俠義之士打抱不平。
茶樓里恢復了喧鬧,說書先生正在講一段前朝皇子為復國殘殺當朝忠臣的故事,引得眾人憤懣不已。
角落裡,傳來幾聲斷斷續續的咳嗽,那人伸出蒼白的手顫顫巍巍注滿一杯茶水,扔下幾個銀錢,拿起桌邊的斗笠戴在頭上徑直朝著城門而去。
他的身影慢慢淹沒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
新帝登基的日子定下了。
大崇殿裡卻死一般的寂靜。
龍床上的帝王臉色灰敗,雙眼緊閉,滿身死氣。
關吉瑟縮著肩膀跪在龍床邊,麻木地用錦帕沾水給靖康帝潤著唇,自懷王成婚那一晚離開後,懷王的人便控制住了整座大殿。
他偏頭看著前方那幾個面無表情的宮人,身體顫抖了下默默放下了手裡的東西。
「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