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之這些日子的相處下來,她發現此時的傅葭臨還沒有犯下滔天大錯,也沒有做下不可挽回的事。
他還不是那個罪孽深重的暴君,只是一個尋常的大燕少年罷了。
甚至……她都不知道何時起,她對傅葭臨的害怕都變淡了。
「傅葭臨,謝謝你!」陸懷卿誠懇道。
不論是前世夾雜著算計的援助,還是今生他反常的相救,她都很感謝他。
只是前世她報答不了傅葭臨的大恩,而今生她可以大大方方和傅葭臨說一句謝謝。
前世她與漠北對傅葭臨來說都是附庸,但今生她與傅葭臨能像是普通人般相處。
甚至……或許他們可以做朋友。
傅葭臨聽到這話不解,這個小公主感謝他做什麼?
只是修書一封讓王垠安來罷了,更何況,他也不只是為了這個小公主。
這個小公主果真是……很奇怪。
「嗖——」傅葭臨將從遠處射來的箭劈落在地。
他打斷陸懷卿的思索:「下馬。」
荒原地勢開闊,兩人騎著馬無疑是對面的活靶子。
陸懷卿盯著這些箭矢上的箭羽,有些詫異:「是金雕羽。」
漠北崇敬鷹神絕對不可能用雕羽製作箭矢的。
而除了漠北,只有大燕才有能力能夠制出這麼多上等箭。
恐怕還不是一般軍隊,必定是一等一的精銳軍隊才有這般配置。
「是虎賁軍。」傅葭臨拿起箭矢,仔細觀察了一下上面箭羽上的花紋。
虎賁軍!
陸懷卿聽到這個名字無比詫異,這不是宮廷禁軍嗎?
他們不好好守衛大燕皇城,跑來這裡做什麼!
陸懷卿明明記得前世,也真部落是聯合更往西的異族和族中不少逆臣發動的叛亂。
怎麼今生他們居然會同大燕搭上了線?
「躲起來。」傅葭臨拉著陸懷卿躲進最近的營帳中。
陸懷卿也明白對方的意思。
虎賁軍可以說是大燕最精銳的軍隊,兩人連把弓弩都沒有,此時貿然上前無異於送死。
陸懷卿借著營帳的遮擋,向不遠處領兵的塔木看過去,只見他讓人將沒來得及逃走的族人全都聚在一起。
這次意外的叛亂確實和前世的叛亂不同,前世這些人哪裡有這麼井然有序。
在最動盪的那段時間,基本上叛軍士兵全都殺紅了眼,見人就殺,真珠河上都飄滿了屍體。
整個漠北化為屠宰場,沒有人還記得大家本來是一家人。
塔木讓人把何懷之和他師父拖到眾人面前,一腳踩在何懷之臉上:「你不是跟著銀雀那個賤/人狐假虎威嗎?」
他將何懷之的藥箱一腳踢翻:「來人!把他的手筋給我挑了,看他以後還能如何行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