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懷卿被這書生的舉止嚇得咽了咽口水。
這人是哪裡冒出來的酸儒生,怎的會這般過於迂腐。
傅葭臨倒是沒有太多反應,他冷冷掃了眼這人:「什麼事?」
那人醞釀了一下:「在下南州人士……」
「酸儒生你快些說,我們是真急著走,沒閒工夫和你耽擱。」王垠安像是受不住這人吞吞吐吐半天的作態。
「請問諸位能捎我一程嗎?我去長安,諸位不必一直捎著我,只要帶我進南州城就好。」這書生道。
「可以。」傅葭臨頷首。
就在書生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傅葭臨又道:「十兩。」
陸懷卿聽到這話都懵了。
十兩?
這都夠尋常人家吃大半年了,傅葭臨還真是鑽錢眼裡了。
傅葭臨臉色不大好,看起來陰沉沉的。
陸懷卿只當這人是不想多管閒事,也就沒有阻攔他去要錢。
「這是自然……」那書生應道。
「駕——」書生剛坐正,話都還沒說完,傅葭臨就用力一甩轡繩,驅趕著馬車迅疾奔馳。
那書生顛簸了一下,像是都沒有反應過來,差點就掉下馬車去了。
幸好陸懷卿眼疾手快捉住了他。
「多謝姑娘。」書生驚魂未定撫了撫胸膛,他看清陸懷卿的臉後,眼中閃過驚艷之色。
他毫不吝嗇誇讚:「姑娘,當真是人美心善。」
陸懷卿是個俗人,聽到這人如此誇她,她自然是歡喜得很,笑著應下了。
但王垠安卻看到了傅葭臨緊緊攥住轡繩的手,隱隱有青筋暴起,指尖也泛著白。
王垠安見那書生還想再說什麼,連忙推了他一下。
兄弟,快別說了!小心被記恨。
書生莫名其妙被王垠安推了一下,白淨秀氣的臉上閃過些許不解,隨即像是恍然大悟:「原是我不懂規矩……」
王垠安以為這白面書生終於知道閉嘴了,誰知道他居然規矩坐好,向他們執禮:「在下南州江蘺,多謝兩位異姓兄弟……還有這位娘子相助。」
王垠安真的被這書生氣到。
這人連家門都報了,是不是生怕傅葭臨不找他麻煩啊?
「江蘺?」陸懷卿驚喜抬頭,「哪個蘺?」
江蘺靦腆一笑,撓了撓頭:「家師說『年年秋江上,多生蘺草,香遠益清』。我是九月九生的,故贈我江蘺一名。」
真的是江蘺,或者說江德忠才是陸懷卿更熟的那個名字。
如果說王垠安是個手段陰狠、嗜殺毒辣的鷹犬;那江德忠無疑就是笑裡藏刀、兩面三刀的牆頭草。
他在傅葭臨造反時,推開宮城門,讓傅葭臨奪走了帝位。
他也會在傅葭臨失蹤時,跟著謝相一起擁立幼帝登基,只為了能夠成為大權在握的九千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