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點元宵嗎?」傅葭臨不知道是不是為了安慰她,給她端上一碗元宵。
陸懷卿眼裡的憂愁淡了幾分,她捧過芝麻餡的元宵咬了一口:「你不吃嗎?」
傅葭臨搖了搖頭。
「不對……你從哪裡弄得啊?」陸懷卿覺得奇怪。
如今夜已三更,外面飛雪連天,這王婉寧也生了病。
江蘺和他師姐都是君子遠庖廚,王垠安也在她姐姐病床前,何懷之和阿依木兩個漠北人就更別提了。
那這碗元宵能是從哪裡來得啊?
傅葭臨:「我做的。」
「你好厲害啊!」陸懷卿驚呼。
她立刻又舀了一個元宵,皮很糯,裡面的元宵餡甜而不齁。
陸懷卿奇怪:「你怎麼會做飯啊?」
雪花偶爾有幾片吹進窗上,傅葭臨垂眸看著那些雪花,語氣平淡:「以前還沒被認回來前,也會有需要去很遠地方的任務。」
他之前已經提過他曾在煙雨樓做過事。
但陸懷卿似乎並不在意,他也就當陸懷卿不清楚那是什麼地方,才敢提及那些不堪過往。
陸懷卿又問:「比如……」
「劍南、嶺南、渤海都是去過的,路上吃不慣當地的味道,我就學會自己做飯了。」傅葭臨道。
陸懷卿邊嚼著嘴裡的元宵,邊聽傅葭臨講那些四處做任務的故事。
「在夔州被辛辣刺激到了,那裡的人當真很能食辣。」傅葭臨道。
他講述這件事時,雖然面上平靜,眼裡卻心有餘悸。
陸懷卿難得看傅葭臨露出害怕的神情,還咬著嘴裡的勺子就笑出了聲。
傅葭臨不能吃辣,記下來了。
飛雪簌簌落下,屋內兩人對坐聊起過往。
陸懷卿也講了她小時候的趣事。
什麼她吵著鬧著要嘗嘗阿塔口中長安的「桃花姬」,阿塔就找燕商買了酒麴給她釀酒,結果一壇酒,差點送她去見雪山神的故事。
陸懷卿哈哈大笑:「第二天,我阿娜抄著馬鞭追著我阿塔打。」
當然都只是嘴上說說啦,她阿娜根本捨不得打她阿塔,最後兩人一起被何懷之師父——老何醫官數落了一通。
傅葭臨認真聽她講述過去,桃花眼裡都是嚮往的神情。
就像一隻在雪天躲在門外,探頭探腦看別人家幸福的流浪貓。
「傅葭臨,以後……我是說以後啊!」陸懷卿紅著臉,「我們有了自己的小家,是不是你也能帶我到處玩啊?」
傅葭臨的笑容一滯:「你不想停下來買處宅院嗎?」
他原本就是這麼想的。
爬得高高的,握住權力,然後給陸懷卿撐起一方天地。
原來她不喜歡這樣的生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