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個想到就一定會去做的性子,立刻提著裙子向外跑去。
「你去哪?」謝知寒問
陸懷卿回頭笑得燦爛:「找傅葭臨!」
謝知寒又被她嚇了一跳,提醒她:「不許直呼五殿下的舊名!」
不過他這句話陸懷卿就沒聽見了,當然就算她真的聽到了,陸懷卿肯定也不會在意的。
可是陸懷卿沒能找到傅葭臨。
他在忙著幫忙理謝相的罪狀,騰不出手來見陸懷卿。
她只好一個人在他府上等他回家。
下人給陸懷卿準備了酥山,她嘗了一口,冰冰涼涼又甜而不膩的荔枝香在舌尖蔓延。
她仰起頭望著變得刺眼的陽光,伸手擋了一下光。
又是一年初夏,難怪下人今日給她端了酥山解渴。
她最討厭夏日了,因為前世她就是死在夏日的。
陸懷卿從前想起死亡總還是會害怕。
然而這一次,她端著手裡的酥山,主動踏進了滿院的明光里。
熾熱的光落在她的身上,甚至還有點刺痛感,但這一次陸懷卿沒有再害怕。
她坐在樹下,偶有清風掠過,就能聽到木葉沙沙作響。
陸懷卿像是想起什麼般:「再準備一份吧,等傅葭臨回來他也能吃上。」
她舀著酥山,偶爾會期待地看向門外,乖乖等候期待的人。
傅葭臨回來時,陸懷卿已經在吃第二份了。
他看到陸懷卿坐在夕陽溫暖又燦爛的餘暉里。
清風吹動她鬢邊的碎發,她時不時會撩撥一下,但大多時候都慵懶又無聊地發呆。
她面前的酥山已經被她吃光了。
侍女提醒她:「殿下回來了。」
聽到這句話,原本咬著勺子出神的少女,呆呆地抬頭向遠處看了過來。
在看到傅葭臨時,她眼裡也突然被明亮的光填滿。
「你回來了!」陸懷卿歡喜道。
兩人之間只有一小段路,但陸懷卿還是滿心歡喜向他跑了過來。
傅葭臨伸出手接住了她,他應了一聲:「嗯,我回來了。」
他想起以前還在煙雨樓時,曾聽年長一點的殺手講過——
那人說,他每日在外面打打殺殺,自己都覺得自己十惡不赦,只會在深夜回家時,才覺得自己還是個活人。
當時傅葭臨不理解那人的話,隔了七八年,他才明白這種有人等你回家的感覺。
這種感覺是踏實的,讓人會覺得活著真是太好了。
傅葭臨的鼻縈繞著陸懷卿身上的荔枝香,又垂眸看著陸懷卿笑得眉眼彎彎的樣子:「你吃東西了嗎?」
「吃了。」他怕陸懷卿誤會,又補了一句,「我不知道你要來,就和同僚們一起吃的。」
「吃的什麼啊?有什麼好吃的嗎?」陸懷卿關注的東西卻和傅葭臨想的全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