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間,那些東西纏了上來,阻止她掙扎的動作。
它們纏住了她的小臂、手腕、腰部,禁錮住她的動作,把洛疏竹往更深的地方拉去。
直到此刻,她終於意識到周圍的是什麼。
堅硬的龍鱗刻意傾斜了幾分,在收緊纏繞的同時,宛若一枚一枚鋒利的刀片,劃破衣物和皮膚,留下一排排細小的傷痕。
傷口不深,卻在此刻,讓人感到難以忍受。
她不再掙扎,池邊的人像是心有所感,隨意一揮,龍尾又卷著她浮出了水面。
洛疏竹伏在池邊猛烈地咳嗽了幾下,歷千霄也不開口催她,等她呼吸重新平緩了幾分,才又道:「給我。」
他料定洛疏竹提前將項鍊藏了起來,所以才不遺餘力地逼迫。
洛疏竹深呼吸了幾下,抬頭看他,「你……咳咳,光找人跟著我,就沒察覺到殿內有什麼其他異常嗎?」
歷千霄明顯一愣,偏頭問旁邊的人:「今日,殿中有什麼異常?」
下首的男人眉頭蹙成了一個「川」字,他思考良久,才不太確定地回答:「似乎……沒見到方霽。」
薛鈴的笑意一下子退了下去,「你怎麼不早說?」
「這……」那人支支吾吾,心想自己接下的指令,是阻止洛疏竹離開龍族,卻從來沒人要求他,去關心方霽的舉動。
但他沒敢反駁,只垂著頭聽訓。
去麒麟族和回洛家,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方向,洛疏竹用不太清醒地頭腦思考了片刻,在此刻終於稍稍鬆了一口氣。
聽他們的意思,方霽應該是沒收到什麼阻攔。
「你把龍鱗給方霽了?」歷千霄語氣有些懷疑,在他看來,短短一日的時間,洛疏竹不該與「完全陌生的」方霽建立起彼此信任的關係。
「你猜呢?」洛疏竹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又把問題拋還給歷千霄。
他停頓了一瞬,接著無所謂地笑笑,「沒關係,歷拂衣終究是活不了的。」
「不,他不會有事。」洛疏竹盯住他的眼睛,堅定地與他爭辯,「如果真的如你所說,你不會費盡心機,非要拿那片護心鱗。」
「你無法真正地、直接地殺死歷拂衣,所以才會選擇這種方式。」
現在的情況已經很糟糕了,洛疏竹覺得無所謂更加糟糕一點。
她現在無所依靠,所以她無所畏懼,「歷千霄,你是不是……一直都,害怕歷拂衣?!」
歷千霄終於又動了。
龍尾又將洛疏竹卷了下去,速度與上一次相比,更快、更急。
在極其猛烈的下墜里,洛疏竹覺得自己真真正正地戳到了歷千霄的痛處,他似乎有點……惱羞成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