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糲的聲音說:「是少了,但這一片,本就是你的。」
「殿下?」
歷拂衣藏在被中的右手,緩緩地探了出來,掌心攤開,青色的護心鱗躺在其中。
他手心中帶著一道道深色的壓痕,看起來是太用力握緊鱗片,而壓出來的痕跡。
洛疏竹順著他的視線,把護心鱗重新握在手中的時候,歷拂衣眼睛眨了幾下,又重新閉合,似是再次昏睡了過去。
她還一句話都沒說,他就又一次聽不見了。
洛疏竹把鱗片按在心口,深呼吸了幾下,才抬手抹去眼角的淚,抬腿出去,「醫師呢?」
*
陽光又一次透進屋內,洛疏竹走到窗邊,看見了天空正中的太陽。
又睡到了這個時辰。
歷史仿佛又一次重演,她晃了晃不太清醒的腦袋,感覺昨天的經歷,似乎是一場夢一樣,現在回想起來,總有股不太真切的感覺。
她掌心輕輕撫過胸口處的龍鱗,才生出一股實感。
瓷碗和桌面碰撞,發出輕微的響動,洛疏竹的思緒回籠,她看了看不知道何時進來的洛留影,飛速地眨了眨眼睛,「哥哥?」
「喝藥。」他頓了頓說:「你昨天找的人,是遲婧懷。」
洛留影的語氣很平,聽起來不是疑問句。
「是,但她沒有死,我打算日後再去找她。」
一日之內,已經足夠洛留影把事情弄清楚。
他點點頭,不對此行為做任何評價。
「而且,我有對付彭世生的方法了。」洛疏竹托著下巴,「很快,穆朝旭也會付出代價,那些人,一個也躲不掉。」
「隨便你以後如何。只是洛疏竹,一個月內,你不許再用劍。」
他鮮少這樣直呼她的全名,看來是有些生氣。
昨日醫師掀開她手腕處惡化的傷口時,洛留影的臉色就已經有點難看了。
他到今日才說,已經是忍耐的結果。
洛疏竹認同地點頭,然後她左手端起藥碗,忍著苦澀,將藥汁一飲而盡,來表達自己積極配合的意思。
洛留影卻緩緩別看了視線,他整個人靠在椅背上,抬頭去看外邊繁茂的花葉,沒開口,也沒有要走的意思。
洛疏竹一時有些摸不准他的想法,「你今天……不忙嗎?」
「趕我走?」
「沒有,怎麼會?」洛疏竹立刻反駁,「你願意呆多久都行。」她看著他緊繃的側臉,又往前湊近了一點,「……有人惹你生氣了?我是說,除我以外,還有人惹你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