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輕嘆了一口氣,此刻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運氣不好,被拖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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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回到台階下方的時候,原本的地面已經被點燃了。
歷拂衣用半圓形水幕簡單罩住兩人,隔絕源源不斷的熱氣,他伸手壓滅衣角繼續燃燒的火,不太愉悅地皺了下眉:「看來只有殺了這隻鳥,我們才能繼續走了。」
說話的間隙,水幕猶如靶子,尖銳的羽毛紛紛襲來,但卻無法刺中幕中的兩人。
原本招惹重明鳥的幾人不知道躲在了哪裡,熊熊火焰中,只有透亮的半透明水殼格外顯眼。
「我倒是不介意出手,」洛疏竹說:「但不喜歡被拖累著出手。」
「這個簡單,」歷拂衣勾唇露出一個笑:「殺了這隻鳥,再找找那幾位。」
襲來的羽毛被無形的水包裹,卡在水幕之上,遠遠看去,二人的藏身之所,已經被紮成了一隻紅色刺蝟。
眼見無法擊破,重明鳥似乎更加憤怒,它忽然在半空盤旋了幾圈,然後伸長脖子,朝著天空的方向,發出第一聲尖銳的鳴叫。
水幕無法阻隔這聲音,洛疏竹只感覺聲音入耳,腦中浮現起針扎般的刺痛。
在第一聲鳴叫的間隙里,她聽見歷拂衣急切的聲音:「封住聽覺。」
關閉一切聽覺,世界終於在此刻寂靜無聲,腦中的刺痛慢慢退卻,但與此同時,她也只能依靠口型和動作,分辨歷拂衣的意思。
歷拂衣食指指向上方,輕微地動了動。洛疏竹偏過頭,似乎猜到了他的半分意圖,但她還未曾點頭,就感覺身旁的男子,猛然間躥了出去。
水幕在此刻破開,顯露出天空完整的情景。
一陣光芒之後,青龍和重明鳥在半空纏鬥,體型相當的兩位,死死地撕咬著對方,龍爪嵌入對方翅膀的同時,尖銳的鳥喙也向他的皮肉。
他們打得厲害,洛疏竹與二位的形體相差太大,又投鼠忌器,一時間只能操控者長劍徘徊在他們左右。
塵土飛揚,她看到青龍似乎在對著自己吼叫。
可惜她什麼也聽不見,只能依靠他大概的動作,讀懂情緒。
大概還是有點默契的,洛疏竹想。
青龍將金紅色的鳥按在地面,於此同時,洛疏竹起身、出劍、然後,狠狠地貫穿。
紅羽墜地,火勢漸消,半透明的身軀緩緩地消散。
它只是一個殘魂,即使受傷,也不出流淌出鮮血。重明鳥仰躺在地面,伸長脖子,朝著一個方向,發出最後一聲悽厲的嘆息。
可惜,沒人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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