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到羽芳堂門口,遇見了孟允衡的師兄弟,他們將蘇岫團團圍住,要搶她懷裡的東西,不給便抄了木棍要打。
蘇岫將糕點揣在懷裡,一副打死也不鬆手的樣子,緊咬著牙關,一聲不吭。
最後他們打得累了,便走了。
蘇岫一瘸一拐地回去見孟允衡,笑呵呵地把棗泥酥拿給他,他卻只顧問她身上的傷。
一打開那油紙,完完整整的棗泥酥已經碎的不成個兒了。
又是三年,孟允衡因救活了一個亡陽之症的患者而聲名鵲起,一時間登門找他拜師求學的人絡繹不絕。
蘇岫也有了不少師兄弟,只是她長了記性,不願再被人視為眼中釘肉中刺,便學著藏起自己的鋒芒。
師父教了什麼她裝作記不住,只知道出門貪玩,成了最不成器的廢柴小醫師,這樣便少了許多針對和麻煩,倒也過得自在。
孟允衡常常出門談正事,在羽芳堂呆著的時間越來越少,蘇岫有時會在門口坐上一天,等不到人她也不惱。
她並不貪婪,只要能這樣和師父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就好,她自覺已被泡在溫柔鄉里,這樣寧靜的日子甚至讓她忘了仇恨。
直到一天晚上,蘇岫忽而聽見一聲杯碎,那聲音實在特別,於她而言刻骨銘心,她不由自主地一驚。
八歲那年,她並不知那些人的來歷,卻在後來打探到了,那是太后座下的碎瓶黨。
碎瓶黨,顧名思義,以瓷瓶碎裂之聲為號,奪人性命。
好日子終究是到了頭,蘇岫不願連累羽芳堂,特別是孟雲衡。
那天,她又等了一夜,還是沒見師父的身影,她將捂了許久的棗泥酥擱到桌上,上面還帶著她掌心的餘溫。
她看著那泛黃的油紙,笑了笑,悄然離去。
她沒有帶過多的行李,身上只背了一套厚重的醫書,說來慚愧,這書她還未曾通讀熟記,只因那上面有孟允衡親手寫的批註,她便不忍丟棄。
蘇岫穿著滿是補丁的單衣,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前腳閃身進了客棧,幾個黑衣人後腳就追了進來。
這些人並未多言,緊接著一柄利劍直從蘇岫的前胸穿過,刺透琵琶骨,將她與背著的書籍串在一起,牢牢釘在牆上。
隨著一陣急咳,鮮血從蘇岫的嘴角汩汩而出,彌留之際,她卻好像聞到了棗泥酥的香氣,終於氣盡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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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白榆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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