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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岫被桑白的這聲驚到,下意識朝後靠去,正撞上白榆君的胸膛。
她回身一看,白榆君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了她身後,又附身在她耳畔輕聲道:「有你這樣投懷送抱的麼?」
她耳尖霎時燒了起來,都沒顧得上把跪著的桑白扶起來。
倒是白榆君上前一步,攙起桑白,笑道:「本君有這麼嚇人?還沒過年呢,這位醫師何故行此大禮?」
「我…奴才…」
桑白原本也沒這麼怕白榆君,只是背後說人短在先,被人抓個正著在後,他一時間連話也說不清,幾個字在嘴裡翻來覆去,燙嘴一般,半天也吐不出來。
蘇岫上前解釋道:「他叫桑白,是我師兄,跟我雖然不是一個師父,但從前在清致鎮的醫館和我是同窗。」
白榆君點點頭:「桑醫師,這麼晚了還在太醫院當差啊?」
桑白懵懵懂懂地點了幾下頭,有些不知所措,還是蘇岫在他耳邊道:「他這是變相趕你走呢,還以為你多懂人情世故,這都聽不出來?」
聞言,桑白一激靈,忙行了個大禮:「啊,那奴才這就告辭了。」說完,他倒退著出門,還在門檻上卡了一跤。
「你怎麼過來了?」
蘇岫看見白榆君過來,心情莫名就好了許多,說話的聲音也有點飄來飄去,沒個著落。
「按你說的,陳酒和濁酒都不用,我在姜尋那找了些清酒,用手帕浸了給長公主敷上,似乎就不那麼熱了,在閣里也是等,我想著你回來的時候一個人,就過來陪你了。」
白榆君脫下披風,在熱爐子旁驅趕寒氣,蘇岫看見寒歲也跟著白浴巾過來了,便迎他進來:「你是叫寒歲吧?快進來吧,外面冷。」
寒歲照例看了一眼白榆君,得到後者的眼神授意他才肯邁進來。
蘇岫這才細細端詳起寒歲的長相,寒歲的眉弓極高,坐下時,燭火從他的額頭照下來,仿佛所有五官都被攏在光亮里,這似乎是烏桓人的特徵,眉骨如北陵的山巒般起伏錯落。
蘇岫忽而想起最初試探白榆君時,白榆君曾說在宮裡埋有暗子,莫非就是寒歲。
猜到二人或許有話要說,蘇岫便起身:「我去藥房看看。」
白榆君卻拉住她:「忘了給你介紹,一早便說要領你去見,寒歲原本的名字叫應昌,宮裡的很多事都是由他傳信與我。」
「見過蘇醫師。」寒歲向蘇岫作揖道。
蘇岫一怔,她從沒把白榆君從前說的那句放在心上,總以為那些話都是刻意搪塞她的,卻沒想到白榆君對她竟這般推心置腹,沒有半句虛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