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潛下去,發現河底有一塊巨石,上面鑲嵌著四隻小算盤,似乎要撥到正確的數字便能開啟什麼。
蘇岫靈光一閃,和白榆君對視一眼,也就只有碎瓶黨那個四個首領與數字有關,一梅,三蓮,四菊,九蘭。
她們在密室里見識過九蘭種下的毒草,三蓮留下的幻象,信仰四菊的部民,更有一梅的絕世身手,而如今,這四人都已作古。
白榆君伸手撥了兩個小算盤,蘇岫撥了另兩個,可巨石卻沒有半點動靜,兩人只能趕緊游上來。
就在兩人要生火將衣服先烤乾的時候,蘇岫忽而指著白榆君身後,狐疑道:「下去之前,你有見過這個石板麼?」
白榆君轉過身,只見一個八尺高,五尺寬的石板立於面前,他對著蘇岫搖搖頭,隨即繞過石板,後面竟是一個漆黑的隧道,不知通向何處。
蘇岫燃起火把,率先走了進去,白榆君緊隨其後,兩人衣服上的水順著衣角滴落在地,隨著步伐發出滴答的聲響。
隧道盡頭,是一面鐵欄,欄杆內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蠕動,似人非人,似鬼非鬼。
蘇岫壯著膽子走過去,那東西似乎很怕火光,忙往角落裡縮了縮,開口說了人話。
「別過來…別過來,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火光照在這人身上,頭髮蓬亂,衣衫襤褸,滿身污泥,泥中又混著血,連是男是女都分不清。
蘇岫仔細打量著這人的側臉,忽而道:「我怎麼瞧著,有點像…懷王。」
蘇岫從未見過懷王,只在畫像上看過,懷王謀反弒君,後又神秘失蹤,莫非他一直被太后關在這裡。
欄杆里的人聽到蘇岫的聲音,似乎覺得陌生,便終於轉頭看過來,卻在看到白榆君的那一剎,忽而暴起朝鐵欄沖了過來,似乎要竭力看清什麼。
「白榆君!你是白榆君麼?!」
白榆君忙將蘇岫擋在身後,神色淡然道:「你怎會認得我?」
這怪人忽然聲淚俱下,眼淚沖刷著臉上的泥土和血跡,流淌成兩道清晰的白印。
「因為…我…我是北陵人啊,聖君,我是薛絳。」說著,他竟從脖子處撕開一層皮膚,接著撕到頭頂,一張煥然一新的面容呈現在白榆君面前。
把蘇岫看得目瞪口呆。
見白榆君不說話,薛絳沉默良久,才苦笑道:「我離開北陵太早,聖君定然不記得我了,可我永遠忘不了北陵,忘不了聖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