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楊鐸卻開口道:「我哥哥現已是鴻臚寺少卿。」
楊度立即制止道:「鐸兒,休得多言。」
蔡秋影一挑眉:「哦,還未賀楊少卿升遷之喜,不知少卿此番前來所為何事?」
「勞煩蔡將軍垂詢,您遠在亡川地帶,怕是不了解京中事宜,如今新帝登基,一早聽聞先帝與定遠侯有些不愉快,自那以後定遠侯邊不知去向,便特派下官來尋定遠侯的蹤跡,下官不才,找了許多地方,才來了這,路途雖有些艱辛,好在不虛此行。」
楊度皮笑肉不笑,打足了官腔,其實就是說這李尚奪了父權之後,在朝中根基不穩,忌憚白榆君在軍中的影響,又唯恐白榆君會擁兵而反,特地派了個倒霉蛋來試探。
這兄弟倆來的也是不巧,沒見到白榆君不說,蔡秋影似乎對他們還沒什麼好臉色,氣氛尤其凝重,蘇岫連忙打圓場道:「兩位大人旅途勞頓,這樣我先找幾件乾淨衣裳讓兩位大人換上,我們備好酒菜,席間再慢慢說。」
兩兄弟對視一眼,楊度拱手道:「那有勞蘇醫師。」
蘇岫和桑枝一同到河邊洗菜,見上游正好有村民在洗馬,那馬兒又高又大,連尾巴都柔順濃密,她們只好往上走了走,不料那村民牽著馬晃來晃去,又跑到她們上游去了。
蘇岫正要去找那人理論,桑枝忙拉住她:「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況且他未必會說官話,理論也理論不清,還是罷了。」
桑枝把蘇岫拉到一邊,等人家洗好馬在過去:「我看宮裡來的兩位大人似乎認識你。」
蘇岫淺笑不語,她在宮裡也算是有些名氣,不過這也算不得什麼好事,畢竟不是因為醫術有多好而出名,而是為著那些明爭暗鬥。
「算是吧,我倒看他們來者不善,等他們回去稟了皇上,也不知那李尚是什麼意思,他若是真派兵來圍剿,白榆君又不在,不只蔡將軍…」
蘇岫原想說,走一步看一步吧,船到橋頭自然直,可桑枝卻忽而攥住她的手,手心裡藏著一包什麼。
「既然來者不善,那不如斬草除根。」
那洗馬人正巧離開,桑枝若無其事地走到河邊繼續洗菜,蘇岫打開那小紙包,裡面粉末狀的東西,她看得一驚。
那是紅信石的粉末,只消用一錢幣的量,便可致人死地。
只要那楊姓兩兄弟死了,皇上便一時半會找不過來,縱然發現了要再派人過來,那時候怕是白榆君也回來了,到時候再商量對策,更保險些。
蘇岫看著桑枝蹲在河邊洗菜的背影,還是一如初見般溫婉賢淑的樣子,竟會隨口說出這樣兇狠至極的話,隨手拿出劇毒無比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