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還是儘快到黔州與白榆君還有錦紋將軍的大軍匯合,你們恐怕暫時不得見面了。」蔡秋影說著,又補了一句:「這也是白榆君和蘇醫師的意思。」
扶風問道:「那我們軍隊都走了,就把蘇醫師一個人留在這亡川?」
這時,桑枝在一旁從容道:「自然不是,還有許多工兵和女眷留在這,畢竟棧道還未修繕完成。」
扶風斜睨了她一眼,面露狐疑。
「扶風將軍沒見過我,我是桑醫師家裡的親戚,桑醫師又與蘇醫師是故交,有我們陪著蘇醫師,您大可放心,也不必擔心白榆君會怪罪。」
桑枝的語氣一向溫和有力,總是很快能讓人平靜下來。
而此時,白無雙正在帳外偷聽,她從昨日便沒再見到蘇岫,若是蘇岫真去了什麼村民家裡診治,沒道理不知會她一聲。
可她又想不通蔡將軍和桑枝為何要編謊話偏二位將軍,她真想著,帳簾忽而被推開,扶風和姜尋走了出來,兩人壓根沒留意站在簾前的人。
而白無雙也立即將頭低下,轉身離去,她只聽過扶風與姜尋的名號,知道他們是白榆君的心腹,卻沒與他們打過交道,她畢竟是慎王的未亡人,她的孩子都是慎王的遺孤。
縱然她自己不願意承認,她也害怕別人會介懷,故而蘇岫不在,她也不敢和軍的其他人過多交談。
扶風和姜尋和蔡秋影約定,今夜便出發前往黔州,看著他們出去整頓軍隊,桑枝輕聲與蔡秋影道:「白無雙不會和他們說什麼吧?」
「她不敢。」說完,蔡秋影低頭看向桑枝,溫聲道:「暮雲,原諒我不能再帶兵護著你,白榆君待我我不薄,我從前在軍中苦幹,卻從未受到重用,是他來了才提拔我,蘇岫一事我已經算是背叛他,軍隊上我不能再辜負他。」
「況且若是我們遲遲不到黔州與他們匯合,白榆君遲早也是會察覺的。」
桑枝溫柔地回望他:「秋影,你已經幫了我很多了,旁的我也並不需要,只要有了蘇岫,我想要的一切都會有的。」
軍營的地窖之中,蘇岫被五花大綁,嘴裡被塞著不知擦過什麼東西的惡臭抹布,藥勁早已過去,她眼前一片漆黑,昏昏沉沉地醒來又睡去,腦中一片混沌和迷惘,暈得她直想吐。
她還是太大意了,怎麼也沒想到蔡將軍,那樣一個沉悶穩重,只通軍務,旁的從不過問的人,竟和桑枝暗中勾結。
忽而一道光束灑了進來,蘇岫被刺的眯了眯眼,只見桑枝從地窖口沿著梯子走下來,而她身後還跟著一個男人。
不是蔡秋影,蘇岫從未見過這個人,但在她看清這男人的長相後,便已經將他的身份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這人恐怕就是當今聖上,李尚,他與李誅徽有五分相似,連走路的姿勢都如出一轍,蘇岫剎那間便聯想到了那個被她刺中了一隻眼,連龍椅都沒坐上幾天的苦命反賊。
桑枝將蘇岫口中的抹布抽出來,眼神還是一如既往地溫和,可看在蘇岫眼裡卻是一片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