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我記得當今聖上好像也姓薛。」
一位富商話音剛落,席面剎那寂靜無聲,楊鐸身上已經起了一層冷汗,讓他硬生生壓了下去,隨即大笑道:「就他!還聖上,那我就是玉皇大帝!」
他那笑聲似嘲諷,卻更似給自己壯膽。
楊鐸哈哈大笑過後,卻見對面的人臉色不對,只覺得脊背發冷,回頭一看,只見他哥正站在他身後。
「哥…」楊鐸一個字還沒來得及叫出來,一個耳光便落了下來。
「你可真是給我長臉!」楊度揚起的手掌還發著燙,惡狠狠道。
楊鐸來不及捂著臉,耳畔陣陣嗡鳴,他還來不及反駁,卻見不遠處有人拾級而上,那人正是白日裡來煩他的男子。
依舊是衣著華麗,最要緊的是氣度不凡,更可怕的是,眼尖的商賈依然看出了那男子袖邊的暗紋,是雲龍紋。
何人敢用得龍紋?!
「楊大人,您這樣打玉皇大帝的耳光,夜裡可是要夢魘的。」
楊鐸抬起頭,看見那人輕柔一笑,恰似月光,卻說不出的鋒利,讓他雙腿一軟,直跪了下去,轉頭一看,他哥也跪著呢,還朝著那男子俯首道:「讓陛下見笑了。」
陛下!
楊鐸腦子裡轟地一聲,似有什麼東西塌了,再也拼不起來,他終於想起這人說自己叫什麼了。
薛滎,薛白榆,正是當今聖上的名諱。
席面上的人還哪有敢坐著的,紛紛跪了一片,又是聖上又是萬歲地齊呼,個個抖得快散架了。
白榆君卻坐了下來,講那玉著盈盈一握,輕聲道:「真是好酒好菜啊,你們可知道朕中午吃的什麼?」
沒人敢應聲。
白榆君便自問自答道:「是野菜,還是爛了的。」說著,他漫不經心地挑著盤中的珍饈,聲音卻漸漸冷了:「原本朕也納悶,那麼多銀子都撥到哪去了,此刻算是見著了。」
所有人都不敢吭聲,白榆君又走過去,用筷子挑了楊鐸的下巴。
「哦,你方才說什麼,整個黔州也找不出個官比你哥還高的,那看來朕的官不夠大。」
楊鐸低眉斂聲,大氣都不敢喘,滿頭都是冷汗,後背穿的錦緞已然濕了,被風一打,冷嗖嗖的。
「連朕都要不來糧食,更何況是旁人,你小楊大人的面子還真是大。」
回應白榆君的是滴滴答答的水聲,眾人低頭一瞧,原來出自楊鐸的□□,這位威風凜凜的小楊大人,已然被嚇得尿了褲子。
隔日,林王氏便收到了足斤足兩的糧食,再也不用攢著碎銀去換浮麥,她將這樁奇事與她男人林樹說了。
林樹也覺得奇怪,可任他將那溜光的腦袋拍壞了也想不清楚,只道:「我聽說,小楊大人被發配北疆了,估計是他得罪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