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瑾:「蘭棠天性開闊,喜愛熱鬧,不過前幾日秋獵累著身子骨了,這才不便陪大家,你要是喜歡,以後多來就是了。」
鄭宛如只好笑笑:「姐夫說的是,以後有空我一定常回兆京。」
謝瑾接過侍女端過來的湯碗,淡淡應道:「嗯。」
湯來了,至此,鄭宛如也不再言語,自顧自低頭喝湯,掩下眼底一抹暗光。
今日沈蘭棠出了門,晚飯也是在外邊吃的,回來時已經月滿枝頭,銀輝溫柔地灑在院子,連帶著空氣都帶著淡淡的甜味。
沈蘭棠今日看了帳本,生意盈門心情大好,在花園裡玩左腳踩右腳的遊戲,她正飄然欲仙,冷不丁看到對面從主院回來的鄭宛如。
沈蘭棠:「……」
情況有變,快撤!
沈蘭棠左腳尖剛一轉彎——
「姐姐。」
「姐姐。」鄭宛如挪動裙擺款款走近,她向沈蘭棠福了福身,低著頭咬著唇,楚楚可憐地說:
「姐姐這兩日都沒跟我說過話,是我惹著姐姐了麼?啊,是不是上回我沒經姐姐允許,擅自和姐夫說了話,你生氣了?」
沈蘭棠看著她矯揉造作模樣,心里直忍不住皺眉,為什麼白蓮花說話舉止可以這麼標準,難道她們上得都是同一門課,禮儀姿態都是一個老師教的?
她都懶得撇四周草木,直接道:
「我不和姑娘說話是因為我天生內向,不是不滿姑娘,倒是姑娘,為何總是覺得得罪了我,難不成姑娘時常得罪人,才會這般認為?」
「我——」
「不用我了——」沈蘭棠微微一笑,伸出一隻手臂溫柔地搭上她的肩膀。
「做人呢要開心一點,世界是很美好的,你敞開心懷接受這個世界,世界也會反饋給你美好,相信世界,相信自己,相信愛。」
她說了這一通狗屁倒灶的話,迷惑了鄭宛如也迷惑了她自己,不過她自己還堅持著一個核心,就是能不跟鄭宛如產生交集就不要跟她產生交集,於是乎,她趁著鄭宛如發呆的時刻,轉身就走。
溜了溜了。
鄭宛如還在迷茫之中,沈蘭棠那番話著實讓她無法理解,她的大腦cpu無法處理這麼複雜又不著調的對白——那是自然的,沈蘭棠既沒想教訓她也沒想引人為善,她面對鄭宛若只有一個核心方針:逃。
連說話人自己都無法理解的話,旁人能理解就有鬼了。
她正怔怔發呆,謝瑾自一旁草木中走出。
鄭宛若連忙收起臉上怔忪,露出一副羞怯模樣:「姐夫,方才……」
「蘭棠今天出去了一日疲了,故無法多招待姑娘,還望姑娘見諒。」
鄭宛若連忙道:「沒有沒有,宛如沒有生氣。」
「那就好。」謝瑾淡淡頷首,臉上表情不咸不淡,看不出喜怒:
「不過你嫂子剛才有句話說得對,你若是敞開心懷,便會發現這個世界的美好,你日常也可以不用拘於家中,多出去走走。」
鄭宛如不知道他說這句話的用意,她心中迷惑不解,又不好表達出來,只裝出乖巧模樣,垂著脖頸細聲道:「宛如知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