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天后擰緊眉,如坐針氈,手上力度不自覺加重。
望舒吃痛,輕呼一聲。
天后忙鬆手,垂眸一看,望舒玉白的手臂已經青紫,歉意道:「我太著急了,弄疼你了吧?」說著輕輕揉捏望舒的傷處,以靈力化去淤青。
望舒搖頭,溫聲寬慰道:「殿下吉人自有天相,您不必過於擔心。」
天后心定了定。
過了不多久,醫官開門而出,搽拭著剛累出的汗漬道:「傷情穩住了,目前還需靜養。」
「醒了嗎?」天后忙問。
醫官頷首,叮囑:「可以去看,但不要太久。」
聞言,天后忙拉著望舒進去了。
端恆傷在腰腹,傷口裹著厚厚一層紗布,即使如此,也沒完全擋住血跡的滲出,可見其兇險。
望舒略掃一眼,便判斷出和前世的位置一樣。不同的是,這一世,她不會再為他捨命去尋那速愈的靈藥了。
天后見狀心如刀絞,快步走上前,手足無措地看著兒子還滲血的傷口,哽咽著問:「還疼嗎?」
「不疼。母后無需傷心。」正說著,端恆掙紮起來,欲依規行禮,被天后哭著制止。
「怎麼可能不疼?」天后銀齒緊咬,眸中閃過厲色,吩咐:「告訴下面的人,揪出細作的人本宮重重有賞!本宮倒要看看是誰,又有何狼子野心?!」
天后發怒,仙侍們紛紛頷首垂眸小聲應諾。
「舒兒。」侍女用托盤呈著熬好的藥上來,端恆卻向望舒伸出手。
望舒上前,沒搭手上去,而是從侍女手中接過藥碗遞給他:「良藥苦口,這個太子可不能由著性子躲懶。」
端恆用眼神向天后求救。
天后卻站在望舒這邊道:「舒兒說的對。藥再苦,該喝還是得喝。」說話間,目光不斷在兩人面前逡巡,而後隨意尋了個藉口,便帶走了所有侍從,將留給二人。
「嚇到你了吧?抱歉。」端恆蒼白的臉上,眉山輕起,語帶安撫。氣息卻淡,平日如山巍峨的仙君竟然有如此脆弱模樣,若換成旁人,早就心疼得無以復加了。
心疼?望舒巴不得能撫掌歡慶!可惜再高興她也得忍著,她眸中氤氳著霧氣,略帶怨懟道:「既知我會擔心,又為何冒此奇險?」
「我也是想早些歸來。沒想到著了那奸細的道。」端恆搽乾淨唇邊藥漬,繼續道,「好在太常增援及時,凶獸伏誅,我也撿了條命。」
「可別有下次。」
「嗯。」端恆連忙點頭,旋即語帶誘哄,「這次我去了人族的掖危城,很熱鬧,新鮮玩意也多,等我們成婚後,我帶你去看看。」
「可是這不符合你們仙族的規矩吧?」
「管他們做什麼?我只在乎你。」端恆深情款款,就像尋常陷入情網的兒郎般,連傷痛都忘了,只顧著討佳人歡心,「我就盼望著我們的婚期快一點,再快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