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如何天帝已然明了,沉聲道:「帶支機仙子下去,處雷刑三十,天牢禁足三月。
支機淚水漣漣地被人拖下去,望舒全程冷眼旁觀,她在以斷金帛引動蠃魚攻擊她,剛才還妄圖陷害她時,就該想到此時此刻。
「陛下,哪怕事情確有支機挑起,但瑤池裡的蠃魚芙蕖皆是無辜,她也不能如此糟踐!」天后語帶懇切。
「確實是那魚攻擊得突然,望舒為求自保,不得已而為之。只要陛下開口,望舒願意照價賠償。」望舒窺覷著天帝臉色,叉手行了一禮方開口。
天帝還要臉,怎麼可能開口?他眉頭緊蹙,強壓住心口起伏的怒意,呵斥天后:「你還嫌不夠嗎?!看看這裡亂糟糟的,像什麼樣子?早點找人弄乾淨。」
天后滿心憤懣卻不敢反抗,召仙侍收拾。
「這瑤池裡的魚,就由我代勞了吧,我瞧著它們還挺順眼。」望舒看著仙侍手忙腳亂的拾揀池邊的落花散葉和魚屍,連忙出聲。
未待天后反應,便召起曲水流沙,一個不落的網了一籮筐,全部收進特製的芥子囊。這魚據說滋味不錯,烤制尤其鮮香,她還沒嘗過呢。
「你!」天后沒來得及阻止,氣的食指發抖。
「陛下意下如何?」望舒語氣頗為乖順,好像剛才先斬後奏的行為非她所做。
天帝定定的看了她一眼,甩袖道:「就依你意吧。」
望舒滿意告退。
*
支機被天兵天將以玄鐵鏈綁在雷柱上方。她染血的衣衫還沒換,掙扎間鬢髮皆亂,看上去甚為悽慘。
天兵天將就像石頭雕成般鐵石心腸,動作沒有半分憐惜,剛剛綁好,便邀掌雷仙官引雷落下。
閃電的刺眼光芒剎那撕裂天穹,穿透引雷柱。支機只覺得疼痛由頭頂瞬間蔓延至四肢百骸,周身經絡滾燙不止,像在蒸煮一般,忍不住撕心裂肺的哀嚎。
但這痛苦才剛剛開始。
掌雷仙官半刻未停,剩餘二十九道天雷接續落下。
到最後,支機就連慘叫的力氣都沒了。四肢下垂,爛泥一般癱在柱上。
這點小罪天帝不至於她死。施刑完畢,天兵天將鬆綁後,給她餵了仙丹,待她緩過勁兒方送她去往天牢。
天牢簡陋的床榻上,支機在疼痛中悠悠轉醒,抬眼便瞧見她此刻最不願意瞧見之人。
「給你帶了換洗衣服。」望舒打著哈欠,扔進去一個包袱。
「別指望我給你道謝。」支機撿了一件披上,遮住裸露在外的傷口,冷笑著道。
「不敢。」望舒回之以淡笑,「我只是想起,廊下看你似乎有話沒說完,來問個明白。」
「之前你是利用我,故意給少玄透露的消息,對嗎?」支機用手肘支撐著身體,用著問句,眸中卻似有篤定。
那件事令少玄端恆二人名聲掃地,也讓她每每內疚不已。所謂死也要死的痛快,她必須來問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