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全部出路,全靠自己一具肉身赤手空拳地搏殺。
她沒有選擇。
她讀書,升學,努力工作,節約手中那一點點銀錢,不過就是為了過得稍微好一點點。
就算這一點點好,也是趙程之流瞧不上的。
但千千萬萬個周承書甘之如飴。
她吃了很多苦,走了很遠的路,擠過很狹窄的門,才能從「娣娣」變成「承書」。
才能和趙程站在同一個房間。
容梔抱著周承書,周承書的眼淚濕透了她的肩頭。女孩子瘦極了,肋骨根根分明。
容梔拍拍周承書的後背,低聲說:「我們申訴。」
「你提交報告在前,我們有書面證據。」
周承書嗚咽著,聲音模糊:「申訴沒用的,他是學閥……我拿什麼和他的家族對抗?」
「算了梔姐。」周承書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勉強擠出一個笑,「其實,核物理實驗室也在聯繫我,我想,我還是轉去那邊吧。」
「核物理是純理論基礎研究,沒什麼盈利空間,更適合我這種沒有背景的人。」
「太有盈利空間的成果,我護不住。」
容梔閉了下眼,又睜開,眉眼深沉。
難道在這個世界上,「他」動了「她」的東西,她就只能被迫謙讓嗎?
高高在上的人動了普通人的東西,還要普通人喊一句福報,憑什麼?
憑什麼!
容梔看著台上意氣風發的趙程,冷笑一下。
「你能護住。」容梔溫柔地對懷裡的女孩說,「你是周承書,不是周娣娣。」
「誰搶了你的東西,你就打他。」
「如果說女孩子不能打人,你就穿裙子打他。」
……
容梔和陶蜜送周承書回了房間。
容梔勸她:「下午還要探測海域,你先休息一下。」
周承書哭累了,似乎也認命了,平靜下來,很快就沉沉入睡。
容梔囑咐陸雋照顧她,陸雋神色複雜地點點頭。
同學們已經都知道了周承書的遭遇。
「我們能幫上什麼忙嗎?」江舟小聲問。
容梔看著江舟,突然想到了什麼,眼前一亮。
「你的仿生魚替換材料寄到了嗎?」
江舟的仿生魚在到港島的第一天就被毀了個徹底,他當時叫人重新給自己寄了零件和材料。
「寄到了。」江舟說,轉身從自己的房間裡拖出一隻巨大的泡沫箱子,拍了拍。
容梔沉思了一下,然後驀地笑了。
「我畫個圖紙,大家來我的房間,咱們中午組裝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