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還是昏暗了,只有他的白襯衫閃閃發光。只是,他現在身上的白襯衫已經不再是半舊的,而是換上了常見的、高級白領穿的名牌白襯衫,左胸有一個刺繡的小小精緻logo。
幾點血污濺在白襯衫上,白襯衫不再潔白。李澤鳴也似乎並不以為意。
很顯然,李澤鳴現在得償所願。
夏崢嶸剛剛知道李澤鳴替夏啟宗做的那些事,看到李澤鳴,他仿佛患上了失語症,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吭哧半天,終於想清楚所有的前後安排。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原來夏啟宗一直以為是自己主持一切,殊不知自己的老豆才是控制一切的幕後之手。
所以今夜的混戰,究竟是夏啟宗發起的,還是船王發起的,還是船王栽贓夏啟宗發起的?這都不再重要了。至少,夏崢嶸知道,自從夏啟宗失去了船王的信任以後,船王早就計劃著要殺掉他。
船王之所以能成為船王,而夏啟宗和夏崢嶸只能成為船王的兒子。
李澤鳴客氣地對著夏崢嶸頷首,舉止間帶著精英特有的冷漠、職業與疏離。夏崢嶸趕忙對著李澤鳴施了一禮,然後呆呆地看著李澤鳴在船王面前頗得歡心。
李澤鳴開始有條不紊地安排手下接通不同的電話和視頻,又叫來船王的好友做見證人,協助船王著手修改遺囑。舉手投足之間,根本不像是青澀的大學生。
夏崢嶸終於忍不住問:「李澤鳴,你來到夏氏集團多久了?」
李澤鳴微微笑了:「小夏總……我正是受了夏氏集團資助,才有幸和您同一個大學讀書啊。」
「你早就,早就……」
「小夏總。」李澤鳴平靜打斷了他,「我父親就是為夏氏集團韶城公司工作,而工傷離世的。只是,您不記得而已。」
夏崢嶸忍不住說:「這……我不知道。」
李澤鳴溫和地說:「這很正常。您是首富的兒子,而我的父親……一個普通人的死去,對您來說,是很小很小的一件事情。」
夏崢嶸的心情有些說不出的複雜。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此刻自己內心的滋味。
他轉頭看看四周,容梔幾人都不在甲板上。滿肚子話無處可講,他只能憋在心裡。
幾分鐘後,阿光悄悄遞了個手機給夏崢嶸。
《重磅!船王獨家宣布遺囑,大頭分給長房夏崢嶸》
《夏氏兄弟奪嫡,花落大房》
《……》
就這?
就這麼簡單地改了遺囑?
夏崢嶸終於從「不敢相信」轉變成「又驚又喜」,把一顆心放在了肚子裡。既然船王這麼上道,他也不介意給船王點甜頭:「老豆,我肯定能儘快把夏啟宗的命給你帶回來。」
船王卻冷哼一聲,然後笑了。他看著夏崢嶸的臉,卻又不是在看他,似乎在通過他,看向別的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