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梔的面上竄起詭異的紅:「那……謝謝了。」
不過她還是追問:「你是什麼罪?」
女人這才說:「我是叛國罪進來的。」
容梔看向小政治犯,小政治犯微微點頭。
「叛國罪?」容梔多問了一句,「你……」
「我發表了不符合主腦核心價值觀的言論。」女人無所謂地笑笑,「進來很多年了。這片監獄,我很熟。」
「林老三姦淫幼女,判了三年。我是個智腦作家,在小說里搞黃色,判了十年。」
燈「啪」的一聲熄滅了。
「睡吧。」女人的聲音有些低落,架子聲一響,爬上了床。
林老三死不瞑目的雙眼凸瞪著天花板,容梔踢了幾腳,把屍體踢到床下。
她在黑暗中把黑色書包拖過來,坐在林老三的床位上,剛一拉開包,蒼老的頭顱就掉在床上。
剛到監獄的時候,情急之下,容梔把曹院士的頭塞進了書包。
脫離了時間凝滯的時空亂流,曹院士的頭因為缺乏營養液的滋潤,已經變得蒼白乾癟,無力的老眼耷拉著。
「我們這是在哪裡?」老人喃喃說。
過了片刻,他驚慌起來:「這裡是監獄?」
「閉嘴。」容梔又把他的頭塞回包里。
她重新處理了一下大腿的傷口,把流血的位置紮緊,然後又把囚服寬鬆的袖口和褲腳挽成利落的長度。
最後,她從書包的側袋中,掏出一枚形狀略小的方形晶片。
容梔輕輕嘆了一口氣,雙手扣住晶片,輕輕叫:「火鍋。」
火鍋,是容榕給老貓起的名字。
容梔的耳畔仿佛聽到「喵」的一聲。
老貓是江韻當年帶出來的鑰匙。
「你在和誰說話?」小政治犯翻了個身。
「關久了,有哪個不是自言自語的。」女人懶洋洋地說。
黑暗中,少女影影綽綽的身形,看不清楚。只見黑影動了動,然後傳來一聲輕微的:
「咔嚓。」
小政治犯一骨碌做起來,難道!
莫非?
女人也從上鋪一躍而下!
監房的門開了一道縫,容梔已經站在門口。
少女滿頭長髮高高束起馬尾,背著黑色的包,回身,冷肅的眉眼在暗處閃閃發光。
「可以出去了。」
「走嗎?」
女人的眼緩慢地眨了一下。
這是做夢吧?
還沒等女人反應過來,小政治犯已經抓起自己的破布包:「走!」
隔壁牢房咣當一聲響!
「你們要逃走了?」男人啞聲道,他從臉頰到脖子,暴露在囚服外面的,目之所及,皆是密密麻麻的刺青,「帶上我!不然我就喊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