雇了身手那麼厲害的僱傭兵在他們的婚禮上出手,想必帕克所圖非常,與其等著帕克再次出手,不如主動出擊,這是傅行歌的想法。傅行歌要做什麼,梁雲止自然也會陪同,他知道她等不及了。想到原本理智的傅行歌現在一次又一次地冒險都是為了自己,梁雲止心裡有滿滿的幸福感,但是也有滿滿的酸楚感。他現在都不允許自己去想像,如果最終研究不能成功,傅行歌會怎麼樣,他真的不敢去想。
其實今天也很危險。
根據線人的線索,今天這裡有一筆很大的交易——是一筆大到帕克會出面的交易。
帕克會出現,傅行歌當然要來,他瞞天過海把安吉拉弄走,又想在她的婚禮上綁走她,目標這麼明確,她也覺得再躲著都不是她的風格。
傅行歌要來冒險,梁雲止自然也會跟著她,她不是那種「我有危險你不許跟著我」的犧牲型性格的人。她對於梁雲止的占有欲已經到達了一定的高度,如果我不小心出了事,那你也跟我一塊出事兒吧。一般人大概都會受不了她的高傲和霸道,梁雲止卻樂在其中。
比如說此刻在傅行歌一路用102放倒保鏢的時候,他很謹慎地跟在後面補刀,他得確保他們倒下後絕對不會在六個小時內醒過來。
進入了內室,看到坐在裡邊的人居然不是帕克而是安吉拉的時候,傅行歌像一隻母豹一樣瞬間爆發,極其兇悍地撲了過去。她準確地將安吉拉撲倒,並且第一時間去撕她的臉,安吉拉的臉居然真的被撕下來了。
傅行歌看了一眼那張栩栩如生的臉皮,又看了一眼被自己壓在地下面目陌生的女子,眼底儘是釋然,也是失望。她就知道「撒旦之吻」不是這麼容易解決的,如果這個女人真的是安吉拉,就代表安吉拉身上的「撒旦之吻」已經清除,那麼梁雲止就有救了。
然而事實上……
梁雲止知道傅行歌在失望什麼,他走過去把她拉起來,用力又快速地抱了她一下:「看來我們的消息走漏了,趕緊走吧。」雖然他們憑藉自己的「特殊技能」進來了,然而,這個以安吉拉麵目出現的女人肯定代表了陷阱,他們在這裡待得越久就越不安全。但即使是這樣,傅行歌離開之前還是快速地取了一管那個化妝成安吉拉的女孩的血液。
傅行歌覺得現在自己有點瘋魔了,覺得任何一個有可能感染過「撒旦之吻」病毒的人,都是可以給梁雲止解藥的希望。
兩人沒有過多停留,借著效力超強的102的幫助,安全地離開了設好陷阱的酒吧。帕克在收到整個酒吧里的人都被徹底放倒的消息的時候,傅行歌已經在實驗室里開始分析那個女孩的血液樣本了。
凌晨三點,梁雲止從咖啡機上接了兩杯咖啡。走到實驗室門外的時候,他看著燈光如晝的實驗台前那個低頭正在工作的女孩子,心裡一陣緊縮,是疼是酸也是甜。
他還記得自己十四歲那年,遇到十五歲的傅行歌的時候,那一刻仿佛覺得有神明在他耳邊說了四個字——在劫難逃。自從認識了傅行歌,他便開始深深地陷了進去,愛她仿佛無底的深淵,他只試圖逃過一次,那一次讓今天的他與她遭遇了此刻這兩難的局面……
偶爾,梁雲止會挫敗地想,如果當時他沒有選擇逃跑,而是繼續在傅行歌身邊,等著她回頭發現自己,他們之間會不會就不是這樣了?他會不會就不必與「撒旦之吻」糾纏不清?而今天傅行歌也不必這樣陷入執著的痛苦之中。
死有什麼可怕的?可怕的是他的死會讓她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