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做完這一切,陸瑤已經成了一隻徹徹底底的落湯雞,伸手去摸自己的胳膊的時候,一點溫度都沒有了。
她虛弱地喘著氣哆嗦著想回去,又想起那隻兔子,拼命忍著冷跑到兔圈將那隻渾身也被淋透的小傢伙拎進懷裡,然後一起回到已經有些變小的火堆旁。
她把兔子扔下,小傢伙就自發地躥到籮筐旁乖乖蹲著不動了,她瞥了一眼,往火堆里加了幾根柴。
火苗一下子躥了起來,陸瑤將冷到麻木的身體小心翼翼地靠近火堆,然後打了個擺子,終於打出一個大大的噴嚏來。
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再貼在身上反而更冷,陸瑤拖著疲憊的身子將身上濕淋淋的衣服脫下來,搭到旁邊的籮筐上,然後披上已經差不多烤乾的外套。
至於籮筐里的葡萄乾會被打濕什麼的,已經完全顧不上了。
做完這一切,陸瑤昏昏沉沉地縮在外套里,靠在身後被火烤得有些溫熱的竹子牆壁上,慢慢地睡了過去。
陸瑤不敢睡得太死,怕後半夜又起大風將屋頂掀翻。
但是這場暴風雨終究還是漸漸平息了下去,整個後半夜,樹林裡一直下著細密的雨,大風卻再也沒有刮起來。
陸瑤睡得不安穩,幾次夢中驚醒,看到還完好的屋頂才敢繼續睡。
等到清晨雨徹底停下來,掛在籮筐上靠在火邊烤的貼身衣物也幹了,她才換上衣服,拖著沉重無比的腦袋徹底睡著。
再次醒來的時候,陸瑤是被渴醒的,身上熱得要命,喉嚨里像是著了火,又干又痛又癢。
陸瑤強撐著打開礦泉水瓶喝下一大口水,人才算搶回來一條命。
她摸摸自己滾燙的額頭,望著還在滴水的屋頂邊緣無奈地嘆氣:她發燒了。
抬頭望到不遠處那隻渾身乾爽,正神氣活現地坐在籮筐邊和她昨晚引火時不小心掉到地上的幾根乾草較勁的傢伙,陸瑤羨慕嫉妒恨地瞪了它一眼。
有毛怪了不起嗎!
然後她垂頭喪氣地耷拉下腦袋:是啊,在這種自然環境下生存,有毛怪就是了不起。
更了不起的是,有毛怪還為她帶來了可以治療發燒的柳樹皮。
如果不是撿到這隻兔子,她根本就不會想到去尋找柳樹皮,也就不會在現在發燒的時候立刻就知道哪裡有柳樹皮,不用再拖著病體苦苦尋找。
陸瑤從籮筐里揪出一把還算乾爽的乾草扔給兔子,就不再管它。
坐在石頭上用清水洗漱完又吃了一些葡萄,她撐著牆壁勉力起身,頭痛欲裂讓她在原地晃了晃,閉著眼睛穩了一會兒才敢繼續走。
太陽已經出來了,小房子外一片雨洗過的新綠,與她這個脫離了自然生活的異類相比,雨後的樹林呈現一種被雨水滋養過後的蓬勃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