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地下室四面,壁爐里的煤炭正在熊熊燃燒著,一層滾燙的煙氣把地下室圈了起來,而他們面前,附近,有被陸瑤放了好幾個煤爐,老人設計的管道能讓空氣充足地流通進來,並不用擔心一氧化碳中毒或者氧氣不足。
此刻,在搖擺的火光中,陸瑤看到天花板上先慢慢結了一層霜,又慢慢消失了。
陸瑤摸了摸身上的大衣,緩緩鬆了一口氣——挺住了。
雖然覺得室溫沒有剛剛那樣能讓人微微發汗的程度了,但是此刻,她絲毫也沒有感到寒冷。
也許零下四十度,也沒有她想的那麼可怕,只要那個零下六十度以下的寒潮不路過他們圖書館——不,有這四面火牆和上方圖書館建築的阻擋,即使寒流路過了他們應該也能堅持下來。
想到這裡,陸瑤終於徹底放鬆下來。
雖然前期做了那麼多準備,但是零下四十度這個數字未免也太過嚇人,作為一輩子只在荒島上體會過最低溫零下五度的可憐南方人,陸瑤心裡是不安的,好在,現在事實告訴她,她的準備經受住了考驗。
陸瑤一抬頭,老人正頭也不抬地扭動著扳手,絲毫沒有受極寒來臨和應急燈熄滅的影響,而於老太太則在陸瑤來幫忙之後,就到一邊織毛衣去了,她同樣沒有受影響,兩位老人的沉穩都更加給了陸瑤勇氣,她呼出一口氣,振奮精神,繼續干起了活。
在地下室的日子不知天長日久,在失去了白天黑夜的指示後,時間的流逝開始變得模糊,一開始陸瑤在只有火光的地下室里工作,每一刻都像是黑夜,後來她和老人一起修好了一台發電機,給地下室的燈連上電之後,又變成了每一刻都是白天。
好在陸瑤有遊戲面板查看時間,老人和於老太太也各自看表。
在極寒來臨後,在老人的建議下,四人制定了嚴格的生活作息表。
每天固定的時間吃飯,固定的時長走動,固定的時間勞動或者學習,然後固定的時間睡覺。
因為不知道極寒要什麼時候結束,即使陸瑤囤積了大量的食物和煤,老人也建議四人減少活動時間延長睡眠時間,以減少煤和食物的消耗速度。
陸瑤認為很有道理。
她現在每天睡眠十二小時,醒來的時間裡和兩位老人一起準備熱水和食物,輪流換崗給四面火牆和煤爐里加煤炭。
不需要老人建議,陸瑤的摳門天賦發作,很快就在極寒溫度下試出了保持四人體感不冷的最低煤耗量,然後按照這個標準,摳門地一點點加,決計不肯多放。
老人倒是對此十分欣賞,頗有幾分遇到知己之感。
然後老人表達自己喜愛的方式就是給陸瑤布置的功課更多了。
陸瑤一開始的課本還只有那幾本大部頭,但是等老人看到陸瑤把圖書館上大把大把的書籍都搬下來之後,雖然嘴上沒說,但是心裡是極為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