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霍家莊,當閒雜人等都散去,王夫人便把陸瑤抓到面前「嚴刑逼供」:「這就是你去年和你父親說的,今年肯定會給那些婦人找去處的去處?你這是早有預謀啊。」
陸瑤老實巴交地捏著小手,無辜地眨眼睛:「母親別亂說,怎麼是早有預謀呢,我這是急他人所急,憂他人所憂。他們缺,我們正好有,這不是雙贏的大好事嗎?」
「雙贏,嗯,不錯,還真就是雙贏。」王夫人品了品陸瑤用的這個詞,讚許地點頭,又道:「扈季叢是你的人,我早就知道,怎麼這梁奎首領看著也不對呢?我以前和他可沒有這麼多交情。」
說著,她有些後怕地搖搖頭:「那天要不是你提醒我那一下,他這提議,我還真不敢接。你說你母親我現在成什麼了?女土匪?還是土匪頭子?你這是打算以後接我的班做女土匪麼?」
王夫人又好氣又好笑地瞪陸瑤一眼。
陸瑤嘻嘻笑著蹭到王夫人身邊,拉著母親的手道:「還是母親知我。也不能叫土匪嘛,現在南帝丟了北邊不要,躲到建康去了,咱們汝南也已經被他放棄了。既然沒有皇帝,那就是無主之地。陳太守無德,我們當然要伐他,另立新主。」
王夫人聽到這裡,忽然湧起一個不好的想法:「我的兒,你莫不是準備讓你母親我做太守吧?」
「胡人都能在我中原稱王,母親怎麼不能在汝南稱太守?真要論高低,母親出身太原王氏,身份高那胡人蠻王百倍,他能坦然當王,母親也該坦然做這女土匪才對。」陸瑤說得嘿嘿直笑。
「你這孩子。」王夫人無奈地捏捏自家女兒的小臉,「年紀這么小,心倒是大。也不知霍家是怎麼敬的祖宗,竟然能生出你這麼個能人。」
說到這裡,王夫人才想起自己還沒解惑:「那梁奎是何時與你有來往的?」
陸瑤神秘一笑:「母親已經身在此山中了,只是自己還不知道罷了。」
王夫人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個破孩子,還和你母親談起玄了。那我便猜一猜。」
「梁奎對我辦書院一事瞭若指掌,甚至在無人提及的情況下直接說出了婦好書院的稱呼,且看得出來,他對婦好書院推崇備至。我猜和婦好書院有關。」
陸瑤點頭。
「他對我教女子讀書更是大加稱讚,反覆強調我出身王氏卻肯教流民女子讀書是大德,甚至把我和孔子相提並論,他也是讀過書的,不至於不知道孔子意味著什麼,哪怕他有誇張的意思——」王夫人說著說著臉色就變了。
「他知道簡體字之事了?」王夫人一把抓住了陸瑤的手,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你難道忘了我告訴過你什麼!此事一旦泄露,天下士子文人皆要視你為眼中釘肉中刺,別說霍家,恐怕王家都保不住你!」
「母親莫怕。」陸瑤安撫地按住了王夫人的手,端正了臉色,「我知道母親在擔心什麼。梁奎梁首領也是我經過精挑細選選出來的人,若是這點秘密都保不住,他又如何得到我的信任。」
「更何況,如今梁奎和汝南豪族形同水火,別說他去說不會有人信,即使他想泄露出去,他又怎麼泄露呢?汝南有名望的人一半都是陳光的人,另一半,都是我霍家門生故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