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更可惡的地方,陛下還沒想到呢。您生氣的僅僅是他們罵您,若是他們在您的國書上也寫的和說的不一樣,那情況會如何呢?如果您是一個平民,他們在關乎您性命的事情上,嘴上說是這樣,寫下的卻是另外一件事,一件會讓您犯殺身之禍的事,或者乾脆以這種手段騙走了您所有的家產,那您會怎麼樣呢?別看我僅僅是在和您假設,這樣的事情在天底下發生的次數比牛毛還多,說不定現在這一刻,就又有無數人因為不識字,而遭到哄騙,丟了性命或全部家當,卻無處伸冤。」
「這實在……實在是!」劉耀氣得額頭上青筋都起來了。
「現在孔景陽要討伐誅滅江北的簡體字,江北的簡體字,是教給那些不識字的商人的,那個和我們的關係,其實不大。可他們討伐的,又豈止是江北的簡體字,他們討伐的,是不屬於他們這些世家大族的群體,卻妄想和他們分享使用文字這項絕世珍寶權力的人啊!」
這時,劉耀站了起來,朝天邊青州的方向望了一眼,冷笑道:「我們用都用了!我說簡體字是正統,它就是正統!那孔景陽為我臣子,卻阻止我們分享文字,簡直惡毒至極!我這就讓人去請大司馬來,誅殺這賊!為我朝除一禍患!」
洗女含笑點頭:「這樣,也算是報答了我那位恩人了。」
劉耀點頭,走了一步,又回頭問:「之前一直忘了問,您的恩人,是那位王若彩王刺史吧?我記得我朝之前和江北合作,共建淮南貿易城,那王刺史便親自做見證,看著淮南和我們簽下了供鹽的單子。」
洗女賣了個關子,含笑望著他:「既是,又不是。」
「天色已晚,陛下還是早些回宮吧。大司馬也明日再見,天這麼晚了,人家也要吃飯睡覺的。」
「都聽太傅的。」劉耀連忙應道,他看著洗女臉上舒展的眉頭,心中一喜,又道:「太傅紓解了心事,現在吃得下晚飯了吧?我這就叫他們再做元宵來。」
說到這裡,他一拍腦袋:「啊,我差點忘了,我來就是為了請太傅去西宮看燈的,太傅,您還沒在平城的元宵節看過花燈吧?等您吃了飯,隨我去看看吧。」
洗女微笑著,全部都應下了。
第二日,劉耀就連發三道旨意,責罵孔景陽不配為臣,是奸佞小人,要全國人共同唾棄他。
而大司馬席獻被叫進宮後,聽完劉耀要自己攻打青州的命令,他皺了皺眉頭:「青州臨海,獨成一域,孔景陽在青州又權勢滔天,把青州死死把握在手裡,光是這點理由攻打他,恐怕不值。」
劉耀雖然性子偏執陰鷙,但也還知道,朝中到底誰的話力道最重,席獻自己不肯,他也不敢過分逼迫,怕把人逼反了。
於是劉耀最後只能悻悻地來到洗女宮中,向洗女道歉,說自己不能替她除掉孔景陽這個惡棍了。
洗女自然是安撫他,說凡事盡力即可,萬事留一線,中庸中庸。
劉耀表面被安撫下來,心裡卻對孔景陽更加仇恨厭惡,連日發旨罵他不忠不孝不臣不敬,把孔景陽罵了個狗血淋頭。
而同時段的另一邊,謝愷謝國舅這裡,情況卻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