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枚銅錢對余昭里來說就這麼重要嗎?
手腕可以說是修者的死穴之一,燕眠初的手上覆著相識燕的劍氣,要不是他最後關頭收回了不少,只怕余昭里這一下子就能五指俱斷。
饒是如此,他那隻緊攥著燕眠初的手也仍舊被殘餘劍氣割的鮮血淋漓,和他身上大大小小的風刃劃出的傷口相比,一時間竟說不出哪個要更慘烈一些。
「你……是誰?」余昭里聲音嘶啞,勉勉強強才從喉嚨中溢出了這幾個音來。
燕眠初橫了他一眼:「問話之前,是不是應該先把你的爪子鬆開?」
燕眠初不太喜歡和人親密接觸,要不是看在這人身負重傷狀況悽慘,他早就一掌將那隻手給打開了。
余昭里像是才反應過來,驀地鬆開手掌猛地收回,與此同時他完好著的另一隻手也條件反射般地摸索向了胸口,直到指尖傳來銅錢熟悉的觸感,他這才垂眸放鬆長出了口氣。
燕眠初將一切都收於眼底。
「與其關心我是誰,不如操心你自己。」既然他醒了,燕眠初也懶得動了,抬手將剛剛翻出的幾個瓷瓶拋到了余昭里的身前,余昭里微微抬手就能夠到的地方。
「仙宗人數眾多,你我又非同系,你不認識我也十分正常。」燕眠初從空間中尋出了枚小小的玉牒,在余昭里的面前一閃而過。
確實如此,第一仙宗光是掛名的名譽長老就足足有四五百人,更不用說宗內那些各峰各脈的直系旁支了。這些長老們再各自開枝散葉收上幾十個徒弟……別說是余昭里了,就算是畢元洲都未必能叫出每一個人的名字。
他給余昭里看的那枚玉牒正是雲華仙宗的身份玉牌,只是卻並非是燕徊的——身份玉牌每三百年更換一次樣式,燕徊那個堪比古董一樣的玉牒……和相識燕一樣就差把名字寫在腦門上了。
燕徊出關的事情在仙宗內除了畢元洲外就只有度雲峰上的雜役弟子知道,余昭里雖然也有自己的消息來源,但他剛剛回宗就直接倒在了議事廳內,醒來就被關到了思過崖上,以至於到了現在還沒來得及和手下心腹傳遞消息。
思過崖算是宗門重地之一,外有數名長老嚴加看守,一般人根本無法入內。燕眠初手上割傷他的劍氣又蘊含著股十分浩瀚的雲華劍意——那是每個內門弟子都要修習的嚴禁外傳的劍法,余昭里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對於雲華劍法的領悟程度遠超眾人一大截。
能擁有這麼強悍的劍意,想必平時沒少刻苦修煉,余昭里稍稍放下了些心——宗門內以燕徊為首有不少師叔師弟都常年閉關,每年都會冒出幾個他不認識的存在,出現個他沒見過的師弟也實屬正常。
可能是宗主派來照顧自己的吧,余昭里心頭一暖。
這一世的很多事情都發生了改變,距余昭里徹底對畢元洲心死也有很長一段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