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來只是想多找找和燕徊相處的話題,卻沒想到這麼一句竟然當真能得到回覆,小樹苗瞬間在燕眠初的面前鮮活了起來,余昭里甚至恨不得現在就施法讓頭頂的陰雲散盡雨過天晴。
但那樣做實在是太明顯了,余昭里也沒有這麼高深的修為,只能恨恨瞪著連成了珠串的雨滴在心裡盤算那位長老穩固修為出關暴雨停止的日子。
想到「出關」這兩個字,他的心情又有些不好。
「我記得當日在思過崖上,師叔祖您說出關是為了找個弟子……」,他小心翼翼試探起來:「看來用不了多久,仙宗中就又要多上一位前輩祖宗了。」
燕眠初聽的十分想笑。
笑前輩祖宗這什麼詭異的叫法,也在笑余昭里這藏不住心事的小試探。
他輩分這麼高,真收了徒弟又是個要被全仙宗供起來的祖宗,本身現在一大群白鬍子老頭老太追著他一個外表二十的小年輕喊老祖宗的畫面就十分可笑了,屆時他再收個奶娃娃徒弟……
他那是隨便找的糊弄人的藉口,沒想到這小傢伙竟然當真記在心裡了。
反正他並不討厭就是了。
「大比之前一連數日沒有聽聞您的消息,您是……去外面尋覓弟子了嗎?」
余昭里停頓了數次才將話給說出口,他將掌心扣在胸口感受著那處不知為何如擂鼓般的心跳震動,活了這麼多年還是頭一回有這種酸澀和喜悅交雜的感情。
酸澀燕徊可能已經有了心儀的弟子,喜悅對方站在這裡和他有一句沒一句地像是相識多年般隨意聊著天。
「沒去外面,一直在仙宗里了,」燕眠初模稜兩可地回答,「至於弟子……我想著不如先在宗門中看看有沒有合適的。」
余昭里頓時又開始酸澀難明五味雜陳了起來。
「那、那您尋找到了嗎?」余昭里小心翼翼看他神情。
燕眠初本來想說沒有的,畢竟他其實壓根就沒去找,不過臨出口時卻又突然轉換了態度:「是有個相中的小傢伙,不過他已經有師父了。」
余昭里的表情頓時更難測了。
他勉強打起笑意:「內門大多數弟子都已拜下師父,外門中也有許多弟子帶藝入門……能被師叔祖看中的人想必修為人品心性都差不了,這樣的好苗子會被提前發掘……也是難免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在腦子裡飛速過起每一個可能的存在——白師弟?單冰靈根天陰之體,一手冰系術法出神入化……趙師弟?年紀輕輕卻對劍意頗有領悟,雲華劍法已經練至最高一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