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昭頓了頓,「嗯」了一聲就走上了樓梯。
于衡氣的在他身後直罵髒話。
於昭合上屋門,深深出了口氣。
這一天他過的格外心累,哪怕是一口氣做三套數學卷子也沒有這麼疲憊,渾身上下的力氣仿佛都被抽空一般,連太陽穴都在一抽一抽地隱隱作痛。
他按了按額角艱難地從門前爬了起來,將手機連接上電源給胡元銳發起消息,時間已經不算早了,不過按胡元銳的作息這個時候他應該還在打遊戲,果不其然沒過多久消息就回復了過來:「啊?抱歉啊哥們兒,我明天要和爸媽去外婆家。」
於昭慢慢打出回覆:「好的,玩的開心。」
胡元銳那裡不行……他就只能去圖書館了。
於昭站起身環視著這間屋子。
他的房間面積並不是很大,不過他已經十分滿意了,好歹於家人沒做出那種讓他住在儲物間或者閣樓一類的事情。只是屋裡的東西數量實在是有些寒酸,連於家的保姆房的家具都要比這裡的多。
於昭房裡最多的東西是書本,厚厚的好幾摞直接從地板堆到了與桌子齊平的高度,大部分書籍都是之前九年義務教育的教材,只有少部分才是高中的學習和複習資料。
這年頭的練習冊真的是太貴了,去書店隨便拿上幾本就能輕鬆破了三位數,於昭的這些練習冊基本都是從飯錢中節約出來的,每一本都被他密密麻麻寫滿了東西。
他腦子裡亂糟糟的,一會兒是燕眠初的那句大學後的賣身契——這是無形的默認和許諾,承諾他一定會讓自己讀完大學。
可一會兒又是杜安的那句於弘遠似乎也不是特別喜歡你。
杜安為什麼想讓他離開於家?
他挑了幾本特別重要的學習資料塞進書包中,想了想又拉開衣櫃抽出了幾件衣服,好在現在還是夏天,幾件襯衫對摺起來也占不了多大的地方,放進書包後仍舊有不少空餘。
——雖然他確實有搬出去的念頭。
於昭感覺自己猶猶豫豫的。
他本性其實是個十分果決的人,孫淞寧從沒操心過他要去哪個初中讀哪個高中,這些生命大事幾乎全部都是他本人決定的,只是牽扯到了燕先生……他反而開始左右為難下不定決心了。
他想將幾件衣服從包里取出,手伸到一半又縮了回去,於昭沉默片刻權衡了下每種情況下可能發生的事情,最終才下定決心開始往包里收拾起東西。
對他來說真正重要的物品並不是很多,在於家生活了這麼多年他早就習慣不要擁有重要的東西了——因為于衡會一一將其搶奪過去,只要他不在意那些東西被奪走的時候就不會感受到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