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什麼車?」於弘遠對此十分敏銳。
於昭看了駕駛位上的燕眠初一眼,猶豫了下:「一個……朋友。」
第一句出口剩下的話似乎就容易了許多,「我在朋友家,他開車送我。」
於弘遠有心想問問於昭是什麼朋友,高中三年他連於昭的班主任姓甚名誰都不清楚,卻知道於昭在學校里有個玩的好的胡元銳——主要還是因為胡家父母開的公司。
於弘遠腦子裡只有商業上的利益,胡家公司的經營領域和於家的關聯並不是很大,於弘遠便也沒太刻意結交。
「行,」他看了眼手表:「七點之前必須回來。」
他給於昭下了最後通牒。
於昭掛斷電話,臉上神情格外無助。
同樣是正副駕駛靠的極近,他又在接通電話時悄悄將音量放到最大,於昭能保證燕眠初聽到了於弘遠的每一個字,他看了看燕先生的表情,長長地嘆了聲氣。
「平時的這種場合我都是不能見人的,以前家裡有客人到訪我都是在自己的房間里呆著,一直呆到他們離開才能出來,後來……我就學聰明了提前去圖書館了。」於昭捂住眼睛。
「今天他們要宴請一位很有名的老闆,我只在昨日的宴會上見過了杜老闆一面,不知道為什麼他們突然要叫我回去……」。
燕眠初眸色微冷。
事出反常必有妖,於昭毫不懷疑燕先生能否領會自己的話,他只能將希望寄託於燕先生的身上,也只有燕家可以不將杜老闆放在眼裡。
但他又確實是害怕的——他這樣,其實是在算計和利用燕先生吧?
燕先生那樣溫柔的人被他用來當做離開於家的工具。
燕先生是那樣聰明的人,於昭從不覺得自己的這些小心思能隱瞞過對方,自他有了這個想法後心裡就沒有一刻鐘的安定——燕先生會怎麼想呢?
會生氣吧?會傷心吧?會覺得自己看錯了人將溫柔給予了個完全不值得的人吧?
他還記得宴會上燕先生那副冷淡的樣子,燕先生日後是否也會用這種表情來對著自己呢……
於昭不敢面對這一切。
他只能寄希望於這一日來的更晚一些。
或許自一開始他就錯了,他不應該把燕先生也牽扯進於家這灘淤泥當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