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眠初不說話了,於昭不敢回頭看他,他只覺得燕先生似乎慢慢地走到了自己的背後,隨即一隻冰涼的手從後覆上了他的眼睛:「總保持著一個角度看書對眼睛不好。」
雖然同處於一間屋檐之下,於昭與他親密接觸的次數卻並不是很多,這似乎是他僅有的能親近燕先生的機會之一了。
他悄悄地卸下了幾分力氣放縱自己一點點靠在燕先生的身上,聽從燕先生的指令安靜地合上眼睛,無論在什麼樣的環境下他的體溫似乎都是一樣的冰涼,貼著他的眼皮一點點向內傳入心底。
「我不累,累的話肯定就會休息了。」於昭不忘給自己辯解幾句。
燕眠初卻冷哼一聲:「我昨天還看到你一邊打呵欠一邊揉眼睛。」
於是於昭不敢出聲了。
燕眠初在心里掐著時間,過了十分鐘才緩緩鬆開了手,於昭滿心不舍地在他的掌中拱了幾下,隨即又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急急忙忙將自己縮了回去。
燕先生似乎並沒有注意到他的這一個小小的舉動,於昭在慶幸的同時卻又不免有些失落。
「蛋糕。」他將那個方方正正的盒子遞到於昭的眼前。
那是胡元銳昨天帶去學校的東西,順帶也分了於昭一塊,於昭對這種食物並不是很感興趣,只是他需要大量的話題來和燕先生交流,那個小小的蛋糕就成為了放學路上的聊天內容之一。
燕先生卻似乎是誤會了,於昭沒想到燕先生出門是去給自己買這個了。
他拆開包裝拿出勺子挖下了小小的一塊,只覺得似乎比胡元銳昨天帶給他的那塊要甜上許多許多。
他吃蛋糕的功夫燕先生已經拿出他改過的數學卷子了。
於昭不得不承認,燕先生的數學天賦好到連他都禁不住嫉妒,他的記憶力也是格外的好,再難的題只要給他一道同類型的例題他都能舉一反三地解答出來,他甚至從不會在同一個類型題上做錯兩道。
為了防止自己帶壞於昭,他甚至專門抽了一天借過了於昭的數學筆記從頭到尾看了一遍。於昭叼著勺子用餘光看他,他才吃了小半個蛋糕,燕先生卻已經取了鉛筆在他的卷子上連著畫了好幾道了。
於昭覺得嘴裡的蛋糕頓時就不甜了。
那意味著這幾道他全都改錯了。
燕先生偶爾也會跟著他一起做卷子。
於昭習慣先做其他幾科的作業,數學這種要人命的東西往往被他放到最後,否則他擔心自己做完數學就開始懷疑人生提不起精神做其他科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