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輛馬車如今就停在一間閒置著的小院中,北境人衡量一個勇士有多強大的標準之一就是看他的帳篷里放置著多少獸皮。在這方面燕王無疑是其中的佼佼者,他的箭法精準到每次捕獵都能不傷到皮毛每次剝下來都是整整一張。
時隔幾日重新坐上這匹馬車,小余的心境卻已經有了極大的改變,先前跟在馬車左右兩側的侍從自他毒發那日後就徹底消失在了他的視線中,取而代之的則是騎著皮棕褐色馬匹的那爾勒蘇。
小余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問那兩個死士的死活,拖那些獸皮的福雖然氣溫已經降下了許多但他卻並沒有察覺到太多冷意,燕王那件厚重的雪狐裘仍舊緊緊地裹在他的身上,稍稍偏一偏頭就能感覺到頰側傳來的毛絨絨的觸感。
他悄悄將帘子掀開一角,燕王正騎著那匹他先前見過一次的白馬在他的馬車前方不遠處帶隊,這一日的他身上又換了件小余沒見過的披風,再臃腫的服裝也擋不住他挺拔的背影。
整隻隊伍只有他一個人單手虛抓著韁繩,小余甚至還看到了他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燕王這人從頭到腳和他想像中的樣子真的是沒有一處相似,可真的見到面後他卻又覺得似乎燕王就應該是這個樣子。
這次沒有趕時間的需求了,隊伍行進的速度要比那爾圖帶他回來時慢上許多,且馬車的輪子上都被燕王下令裹上了布匹做好了防震,這次上車竟然沒有感覺到那種能將他五臟六腑都晃出來的顛簸。
燕王在心細這方面也是沒得說的。
他不自覺地就對著前面的背影出了神,再回過神時那人卻已經在不知何時到了他的面前,燕眠初的手輕輕地在他面前晃了晃:「無聊了?看你一直盯著我的馬。」
他到底還是給小餘留了最後一點面子,沒有直接戳穿他說你的視線盯的我後背都要被穿出個洞了。
偷看被當場抓包的羞恥使他的臉色瞬間紅了個透,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燕眠初眼底含笑搖了搖頭:「喜歡這匹馬?喜歡的話等你身體好了帶你一起騎。」
小余漲紅著臉搖頭:「我不會騎馬。」
後宮那種地方也不允許有馬匹進入。
燕眠初卻無所謂道:「那我教你好了。」
「可惜馬上就要進入冬日了,草原上也見不到什麼風景,再耐心等上幾個月,等到明年春暖花開……你就能見到北境草原一碧萬頃的浩瀚風光了。」
冬日的草原其實也很壯麗,但那太蒼涼悲寂了,他不想讓小余體會這些。
「牛馬成群碧草如茵,枕著青草依著野花看著頭頂的白雲漂泊……起碼在那個瞬間,你會覺得自己是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