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琢磨也就算了,偏偏還時不時地要那爾圖給他一點意見,那爾圖覺得他被前韃鞳首領逼的連夜逃出部落在草原上和狼群搏殺時都沒有現在這麼難過,好在他雖外表粗莽但卻心思細膩,靈光一閃臨時找了個去給阿爹買只小羊的話題一路跑到了這裡。
剛好撞上了那個奴隸將好幾個北境人打飛。
燕眠初看著他的腳下。
那爾圖的一條腿正死死踩在那個奴隸的後頸之上,看他站立的姿勢就知道此刻他的重心正全部壓在那個奴隸的身上,那爾圖他一身橫肉不說身上還掛著好幾十斤的獸骨裝飾,加起來二百多斤的重量全部壓在一個大雍人的身上……燕眠初看著都覺得自己喘不上氣來五臟六腑生疼。
那奴隸的臉緊緊貼在冰冷的地面,燕眠初隱約能在夜色中看到他臉下的一片紅意,他衝著那爾圖揚了揚下巴:「放開吧。」
那爾圖有些擔心:「可是……」。
他看著燕眠初,這人的功夫實在是強,剛剛那一瞬間他竟然憑著蠻力掙斷了綁在手上的麻繩且連著擊敗四個北境勇士,燕王雖然實力高強但他現在正抱著沉睡的小余……那爾圖很擔心這人會對燕王造成傷害。
「沒事。」燕眠初知道他在擔心什麼,「放心,你再不鬆開他肯定會死,不是死於窒息就是死於失血過多。」
那爾圖沉默了一瞬,慢慢將那條腿收回,身上的獸骨掛飾隨著他的動作碰撞交擊發出陣陣脆耳聲響。
——燕眠初突然覺得他現在這幅樣子有些盛夏時去便利店、便利店的大門口掛著的穿成串的涼蓆門帘……
咳,這種想法對他的得力下屬似乎有些不太禮貌,他轉而便收回思緒。
正如那爾圖預料的那般,在他收回腿的那一瞬間地上原本還奄奄一息的人猛地竄了起來衝著燕眠初撲來,那爾圖還沒來得及動作便見那人在還沒觸碰到燕眠初的瞬間便像是被什麼給擊中了一般猛地跌落在地發出一聲沉悶聲響。
那人瞬間有如置身於三九寒冬,全身上下都被瞬間凍僵凍麻,齒間打顫忍不住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我這是為了你好,再不凍住你就失血過多撐不過今天晚上了。」
不得不說燕眠初也有些佩服,他能感覺到這人已經快到生命的盡頭了,居然還能蓄力發起剛剛那麼猛烈的攻擊。
他沒再理會地上的人,抬手掂了掂懷裡的小余將人往上抱了抱——剛剛小余都快從他的胸口沉到他的腰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