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速降低的溫度大幅度地限制了袁疏的行動能力,與此同時袁疏感覺到冥冥中與雍帝的聯繫似乎在驟然間被什麼斬斷, 他很清楚剛剛的爆炸聲響傳來的方向正是雍宮所在的位置,也就是說——雍帝此刻已經被人帶走帶離他的掌控了!
礙於天道限制袁疏能動用的力量並不算多,甫一接觸他便清楚自己完全不是燕眠初的對手,雍帝在他的布局中占據了至關重要的一環,袁疏決不能讓他就這樣脫離自己的掌控。
但這方燕眠初的攻擊卻已經到了。
或許這正是燕眠初在這一日引他出來的理由!
趁著他與燕眠初對峙時聲東擊西劫走雍帝!
袁疏咬了咬牙,腹背受敵下當機立斷在自己手腕上劃了一刀,他的身上層層疊疊蔓出上百個陣圖,緊攥著銅錢的那條小臂隨著他划過的動作驟然掉落下來摔在地上,枯槁般的手臂在地上骨碌碌地滾了兩圈,最後一動不動了。
數百個陣法堆疊在一處堪堪僅限制了逐燕一瞬,燕眠初的第一反應自然是去搶奪銅錢,袁疏終於抓住了那瞬間的機會在眨眼間將百餘個陣法同時引爆開來——而後整個人都炸成了一灘碎肉崩滿了整間屋子!
燕眠初一邊在身前用劍氣凝出防護罩一邊拉著雍韶避開飛濺的血肉,原本收拾的精緻典雅的房間此刻仿佛變成了什麼兇殺現場,腐爛的血肉掛在椅背染在屏風堆在地面,將整個房間都染成了可怖的猩紅。
一併而來的還有揮之不散的腐臭氣息。
「這、這、他……」,雍韶手足無措磕磕巴巴:「元公公他是……是死了嗎?」
燕眠初卻搖了搖頭。
血肉鋪滿地面,整個房中獨燕眠初和雍韶站立的位置還是乾淨的,那些血肉中似乎含有某種腐蝕性極強的物質,燕眠初甚至看到屏風上都被腐蝕出了數個大洞。
他俯身從滿地狼藉中拾起那枚屬於小余的銅錢,轉身帶著呆愣愣的雍韶離開了房間:「炸開的是雍元璟的身體,死去的皮囊無法一次性承受這麼多力量才會爆開,至於袁疏……」。
逐燕劍氣可斬裂空間,袁疏又在瞬間引爆了數百個陣法,本身就不太穩固的空間頓時被撕裂出了道小小的口子,而後袁疏在那一剎那拋棄這具皮囊以靈魂的方式遁入了空間之中。
天邊逐漸堆聚起厚重的雷雲,隱約能聽到頭頂傳來的轟隆雷聲,如今雍元璟的軀體已毀,袁疏再不能用他的身體來躲開天道查探,被天道湮散神魂是遲早的事情。
燕眠初凝出了幾縷水汽好好洗刷了下這枚不知道在袁疏手中放了多少年的銅錢,銅錢表面滿布鏽漬污痕,縱然沖了好多遍卻仍舊顯得破舊髒污。銅錢的體積並不算大,小小的一枚安安穩穩地躺在他的掌心帶來格外沉重的墜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