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淮靜坐了會兒,憂心忡忡地走了。
「符淮殿下是蟲星上難得的…… 比較好的雄蟲。」燕眠初靠在落地窗上看著雄蟲邁步上了飛行器,余站在他的身後,黏黏糊糊地將手貼上了燕眠初的腰側。
「您沒怎麼和雄蟲接觸過,不知道這些蟲究竟有多難伺候,和他們一比能正常溝通交流的雄蟲真的是太少太少了。」
燕眠初拉著他的手帶他到了床邊坐下,余想了想:「但他確實不愧於雄保會長的身份,不同於很多雌蟲表面尊敬潛意識裡將低等級雄蟲當做可以操控的玩物和工具,符淮會長一直努力保護著每一隻雄蟲的權益,只不過他的保護並非無條件的庇護,雄蟲如果真的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錯事他也不會無腦護短。」
所以符淮在雄蟲中頗受微詞,甚至有不少雄蟲的圈子都在暗中排斥著他,但同樣符淮在雌蟲間的名聲卻極好,有不少蟲都想成為他的雌侍。
或許符淮早在百年之前就察覺到蟲星中的低等級雄蟲消失案並盯上科爾斯林了,否則他不會這樣盡心盡力地幫助瓦爾。
燕眠初若有所思。
他有太多的方法可以直接殺死科爾斯林大公,精神力或許會被蟲星上的檢測裝置探測到,靈力卻是全然無形的無法察覺的存在。
但燕眠初覺得那樣似乎太過簡單了——一劍解決掉對方、高拿輕放地離開這個世界嗎?
他至今還記得自己抬手時餘下意識的側頭動作,或許連余自己都沒發現,在看到雄蟲準備說話做事時他會本能般地側過頭來試圖用耳朵捕捉信息。
像小動物一樣細微又敏感。
但他什麼都聽不到。
往往這時雌蟲的表情中就會隱隱帶上幾分微不可覺的落寞神色,他會垂下眼睛若無其事地移開視線,看著地板或家具上的裝飾紋路發呆。這樣的時間並不會維持太久,在燕眠初的注視下他很快就會調整好情緒裝作無事蟲一般自然地和雄蟲用文字交流。
只有雌蟲自己覺得自己掩飾的很好。
他的蟲核徹底壞掉了,無法產生可以供給這具身體的蟲源,就像人類的心臟失去了血液循環的能力,只能由外在器械輔助其正常運行。一連數個小時,從最開始的每天三個星曆時到現在的每日五個星曆時,那些足足能堆滿一整個柜子的營養液要被盡數注射到雌蟲的蟲核當中,帶來的痛苦常人根本無法想像。
燕眠初曾試著調動標記和契約幫他分擔一部分,雄蟲甚至差點被深入骨髓中的疼痛絞碎靈識。
余不應當承受這些,燕眠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