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夫君好像並沒有反應過來剛剛發生了什麼事情,只隨口道了一聲好,又高高地將被子拉起將自己裹住,隨後一頭扎進了被子中央。小漁只聽見被中傳來一聲模糊的「需要什麼就和院外守著的人說,他們會給你準備的,讓燕一到屋門口守著,在我睡醒前別讓燕一放人進來。」
小漁沉默了瞬,點頭道是。
燕一,他在心底重複了遍這個名字。
這是他來到燕府成為燕三少君的第一天,燕家家大業大,服侍的小廝奴僕加起來足足有上百人之多,連管家都未必能每個都記得清清楚楚。稍有些臉盲的小漁已經做好了一口氣記幾十張臉的心理準備,卻沒想到……燕三少爺這裡卻只有燕一一個,且聽口氣仿佛和他極為親密一般。
這讓他心裡極不舒服,說不出是因為什麼,總之酸酸澀澀地堵在他的胸口,直接讓他這一整日的好心情都蕩然無存。
燕一也是除了燕家長輩外僅有的能直接進入燕眠初院子裡、甚至屋裡的人。
想到提前被警告過無數次的燕三少爺的領地意識,小漁心裡的不適更加劇烈了。
他躡手躡腳地下了床,動作克制地換了身輕便些的衣服,先是越過屏風將窗戶支出一條約有一指寬的空隙放放屋中沉悶了一夜的味道,而後才放輕步子走出了屋門。
雖然常用「小院」來稱呼,但其實燕三少爺的院子面積一點都不小,小漁昨日只途徑了前院,出了屋門他才發現僻靜處竟還有一扇不起眼的小門,連通著獨屬於燕府三少爺的後院。
後院的屋子可就多了,專門用來給燕徊熬藥的藥房、用來做飯的小廚房、一個面積不小的平時用來放置各種常用藥材的庫房、一個被鎖起來的存放燕家人逢年過節給燕徊的各種禮物的庫房——小漁的嫁妝也在裡面,不過他家裡的情況實在是太差了,這些都是燕家人給他準備的聘禮,余阿爹一件也沒敢收全數原模原樣地送了回來。
燕一的住處也在這裡。
小漁站在後院門前,視線一間一間掃過這些房屋,最後停留在燕一的房門前。
前庭後院,總共加起來也不過幾百步的距離,轉眼就能走到。
小漁想。
他相公為什麼這麼信任親近這個叫燕一的傢伙呢?他相公似乎並不喜歡其他人觸碰自己,但聽說……往日裡的更衣換洗等事都是這個叫燕一的傢伙做的。
小漁皺著眉頭往前走了幾步。
屋門被「吱呀」一聲推開,屋中走出了個個子極為高大的人,正是燕一。
對了,小漁猛地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