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家這位爺的病情非常奇特,至今他們也無從得知到底起因為何,只能用各種各樣的補身子的藥物小心調養著,一點刺激都不能受一點風寒都不能吹,仿佛一張單薄的紙張一樣稍稍用上些力氣就能輕易捅破。
小漁雖不識字卻記性極佳,那麼多東西老郎中只講了一遍他就全部記在了心底,儘管燕眠初重複了數次想和他一起回門看看的事情,但考慮到老郎中說的要小心風寒,小漁卻仍毫不留情地殘忍拒絕了他。
於是最終燕眠初只能在門口可憐兮兮地望著他的背影。
「讓燕一和你一起回去吧。」他孤零零地坐在榻上看著小漁忙進忙出,整個人看起來說不出的可憐。
「不用,讓他留下照顧你。」小漁嘆氣,「你身邊總要有個人的。」
他是這間屋子裡僅有的人氣來源,余漁在屋裡時這片空間仿佛都會熱鬧溫柔上不少,燕眠初嘆了聲氣,倒也沒再多說什麼,只讓他將外面的兩個小廝帶上,又隨口囑咐了幾句。
他如果真的跟去了……恐怕還要余漁和余阿爹分心照顧他吧。
他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裡,小漁似是感應到了什麼一般驟然回過了頭,他略帶疑惑地看了燕眠初一眼,沉吟半響又突然走到他的身邊輕輕抱了他一下:「天黑前我就回來了,記得喝藥。」
藥湯苦澀難聞,燕眠初對此非常排斥,儘管才到燕家不過寥寥幾天,小漁卻已經看透他討厭藥味的一面了。
像是在哄小朋友一樣。
燕眠初想抬手敲一下他的腦門。
燕府離余阿爹住的住處不算太遠,更多的時間都耗費在了從燕眠初的院子到正門的漫長距離上,整個鎮子裡就沒有不知道燕三少爺成親的事的,不少人都等著這日準備看看熱鬧。
余阿爹住在永安鎮的安仁坊中,與燕府僅隔了兩條街道,坊中共有百餘戶人家,住在這附近的人也都多多少少地和燕家存在著些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