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州府周邊的幾座大城裡都有燕家的下屬,按理來說奉安府發生這樣的事燕家主子應當會在第一時間收到消息的,不過像燕管事這種只負責燕家的某些鋪子和產業、與燕家打探消息的下屬之間並不互通,故而此刻他也無法判斷燕眠初究竟有沒有收到消息。
他甚至不清楚那些下屬是否已經被燕老爺一同帶去京城了。
他只能等著方首領走後轉告余漁一聲。
不過小金也在場,小金應當會將此事轉達給燕眠初的,管事也不怎麼擔心。
方首領還有其他商鋪要走,送到了東西結了銀錢寒暄幾句便離開了,此刻鋪內又沒有其他客人夥計們都閒在一旁,有了他們的幫助余漁很快將鋪內物資清點完畢。他帶著幾本厚厚的帳冊離開了鋪子,臨出門前抬頭看了一眼——頭頂仍罩著一層厚重濃密的陰雲,烏漆漆地遮蓋住一切壓得人喘不上氣來。
余漁的心跳無端加快了許多,這樣的陰滯氣氛總是會讓人聯想到些不好的事。
「快些,我們早點回去。」余漁催促道。
呼吸間都是連綿細雨造成的濕潤潮氣,每年都有人維護修繕的石路上也布滿了淤泥,馬蹄飛速在小路上踏過甩出數個飛濺的泥點,沒過多久那些泥點就又被小雨衝散沖開混成了一灘。
車夫不敢怠慢一路揚鞭揮得飛快,馬車在山路上疾行,緊趕慢趕地在余漁的擔憂中沖入了燕府。他的動作實在是太焦急了,下馬車時甚至都沒踩穩趔趄了下,小金眼疾手快地扶了他一把這才讓余漁借力穩住身形,也是這麼一下……小金眼尖地看到余漁的衣擺處已經被他自己攥起了數層褶皺。
——他太緊張了,早上出門時還是一片平整的衣服此刻已經被他抓出了十幾道摺痕。
余漁沒說話,抬腿就要朝著院子裡跑,猝不及防院中猛地衝出了個人險些與他撞在一處——正是燕一。
好在燕一反應及時躲閃避開了,否則以燕一的身體強度……他們兩個對著撞上這麼一下余漁當場就能被撞斷幾十根骨頭。
余漁懵了一瞬又馬上反應過來一把拽住燕一的袖子:「怎麼了?」
燕一沒有停留:「三少爺病了,我去請郎中。」
話音未落,他人已經消失在余漁面前了。
余漁幾步衝進了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