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阿爹捏緊了拳頭。
燕府的權勢和關係網實在是太龐大了,十家村戶里少說有四五戶都與燕府存在關係,剩下的村戶多多少少也有親戚朋友能和燕府牽連上,只要在永安鎮上基本就別想脫離燕這個字。
但那是燕老爺還在府中的時候,現下三少爺病重將逝外界風言風語流言不息,小金幾次出面流言仍是傳的沸沸揚揚,連燕家雜役都止不住人心浮動呢,正是余漁離開的最好時機。
余阿爹簡單向余漁描述了下餘慶的計劃,余漁聽得止不住挑眉,「這人對燕家的了解程度……聽起來竟比我還深了。」
燕家長輩離開前帶走了府中的大量護衛,這是整個鎮子都人盡皆知的事情,不少人都在暗中猜測府內是否存在護衛人手不足的情況,畢竟燕府的面積實在是太大了,總有人覺得只要小心一些避開巡邏護衛從偏僻角落翻牆進去就能混入燕家。
余漁臨出門前特意問過了燕一,這段時間府里養著的狗時常在深夜衝著院牆狂吠,門房進出時也常能察覺到有幾股意義不明的視線落在他們的身上,只是每當他們回看過去時那幾道視線便又消失的無影無蹤難以追溯了。
餘慶想讓他找個護衛不多的時間悄悄溜出燕府,最好能直接找個藉口理由將這些巡邏護衛調離開來——許是先前余漁每次出門時身邊都跟著幾個燕家的人讓他們產生了余漁不能單獨外出的錯覺,的確,大戶人家的妻子夫郎有幾個能單獨出去的啊?
「餘慶說他們會分為兩路分開行動,一路在外面接應你,連夜出發當夜便離了永安鎮,另一路則在前院鬧出些動靜吸引他們的注意力給你們拖延時間,至於具體的時間地點還是要你來定。」
余漁點頭:「好,那麻煩阿爹您再幫我給餘慶傳幾句消息。」
……
余阿爹領了任務出門,心情卻並沒有想像中的舒暢,他現在看到燕府的牌子都會心虛愧疚地低下頭顱,前段時間他日日活在連累了余漁的自責之中,後半生怕是要被困在對燕家人的愧疚之下了。
燕夫人溫柔大方體貼善良,能敏銳地察覺到他人的難處,又能在不經意間在不傷到他人的情況下幫助對方,很難有人不會對這樣的人產生好感,余阿爹自覺無顏面對燕府的人,但還是那一句話——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孩子去死。
自始至終他都對餘慶說的燕家要害死余漁給燕三少爺陪葬的事情深信不疑。
余漁也清楚這點,余阿爹鑽進了餘慶針對他的性格專門為他創造的牛角尖中,再多言語也無法打消他的疑慮,就算這段時間他想明白了日後這件事情也會反反覆覆地被他提起,歸根結底還是因為他和燕家的差距實在太大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