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嘛——」沈靈君想了想,說,「懂我的。」
還真是樸實無華又困難無比的要求。
上場的時候,江平野鬼使神差地偏過頭,很容易捕捉到了坐在場下的季應。像是和沈靈君交談盛歡,說到興頭上,還用手托著下巴對人淺淺地笑。
「愣著幹啥呢?」蔣明湊上來攬過他的肩,把江平野都往前帶了兩步。順著對方的視線看去,沈靈君正起身衝著他們晃著手,於是蔣明也抬手做了一個「fighting」的姿勢,「哦——她旁邊那個不會就是那位救美的英雄吧?」
江平野別開他的手,語氣平淡地說:「是他。」
蔣明摸了摸下巴:「想不到啊,看起來文文弱弱的,不像是會打架的樣子。」
江平野不置可否,心裡卻想到了肖楚臉上還未消散的淤青,不知道季應當時用了多大的力。
兩個隊的球員各就各位,經過傳統的互放垃圾話環節,一聲哨響之後,下半場比賽正式開始。
江平野截斷對手球員投籃的動作,身上的球衣寬大,抬手動作間隱約可以看到小腹的肌肉線條,下半截人魚線都隱沒在褲腰裡,充滿爆發力的同時又帶了股天然的野性。
他執球隔著兩人與蔣明對望,下一秒便帶球快速突破,凝神看準籃筐。在蔣明以為他要投三分時,江平野突然把球傳到了他的手裡。
蔣明僅僅疑惑了半秒,便調整好狀態向前跑去,嘴上還不忘念叨:「下次傳球的時候能不能吱一聲啊!」
對方球員快速回防,沈靈君口中的那位黑皮體育生快速攔在了蔣明身前。
「傳給我。」
蔣明來不及深想,球已經脫手而出,重新回到了江平野手上。後者三步上籃,球離開指尖,在空中划過一條弧線,沉重地敲在籃筐邊緣,在打了一個轉後,穩穩墜進。
場下爆發出尖銳的喊聲,對手也發出一聲「好球」的讚賞。蔣明卻狐疑地瞧了江平野一眼,沒有說話。
江平野平日打球從不搞這些花里胡哨的動作,只要判斷出可以投籃就會毫不猶豫的動作,很少會有這樣突然傳球給他,放棄可以投機的三分球選擇灌籃。
雖然對於他們而言,灌籃通常具有更引人注目的效果,高難度的灌籃往往能夠引起更強烈的觀賞體驗。比起三分,它更能體現出球員的力量和技巧,是一種英雄式的、可以展現魅力的表現。但這種孔雀開屏似的炫技從來不會出現在江平野的身上。
今天這是怎麼了?蔣明奇怪地想。
江平野平時打球也凶,但多少還會留點餘地,盡興就好。今天卻像是著了什麼魔,不僅放棄了擅長的三分,連帶球突破時都帶了幾分急促與粗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