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楚不服:「你這就是在挑戰我作為男人的尊嚴了!我強壯得不得了,一天能吃八頓飯!」
江平野白了他一眼,嗤笑一聲:「你先別抖,也別把手放我排氣管後取暖。」
沈頌心虛地縮回了手,搓了搓胳膊上被風激起的雞皮疙瘩,嘴巴還是硬的:「誰抖了!多騎幾圈就熱了,我們比比看誰先到山頂!」
江平野掃了他一眼,合上頭盔,下壓的背拉出一條有力的弧線,手臂上的肌肉緊緊繃起,整個人宛若一隻蓄勢待發的獵豹。
紅金色的水杉茫茫鋪開好一大片,延伸至看不見的遠方。摩托車發動機的轟鳴聲響徹寂靜無人的大道,拖著車尾的氣駛向遠方。
山風從耳畔喧囂而過,像是破碎的呼吸,夾雜著清新的草香撲面而來。
駛出水杉大道,環繞過外圍的盤山公路,城市的高樓逐漸遠去,變作沙盤上的一角。遠山的霧氣氤氳,籠罩著一層朦朧的輕紗,如同水墨畫中輕描淡寫的一筆。
江平野率先騎到了山頂的亭邊,長腿勾下了支撐踏板,摘下安全帽往油箱上一放,半倚著車挑釁似的看著姍姍來遲的肖楚。
江平野說:「你輸了。」
肖楚摘下頭盔,像沾水的小狗一般甩了甩頭,說:「就不能放個水給個面子嗎!」
江平野沒有搭理他,拿出後輪箱子裡的水罐了一口,眺望著山下的城市和廣袤的土地。
肖楚把車停好,湊上前來和他並肩而立,背手從箱子裡順出了一瓶水,毫不見外地與江平野的瓶子一撞,問:「你今天是不是有什麼心事,車都騎得這麼猛?」
江平野偏過頭看向肖楚,語未出意先至。
「是不是想否認?還是想問我為什麼知道?小舅舅,我倆從小光屁股坦誠相見的交情,你一個眼神我就能知道你要講什麼。」
肖楚話糙理不糙。他倆的父母工作忙,一兩歲時便一同被送到了肖楚外婆、江平野奶奶家,兩個人從穿開襠褲的年紀便在一起生活,從最開始相互爭搶玩具,到後來江平野愛答不理、肖楚單方面死命撩撥,再到後來江平野初中被小姑娘圍堵表白、肖楚捨身救舅……這麼多年過去,肖楚敢說除了江平野的爹媽,沒人比他更懂江平野。
從今早江平野打電話喊他出來時,肖楚就覺得有些不對。雖然江平野的語氣還是那副不冷不熱的溫度,但肖楚的直覺告訴他江平野心裡有事。在見到本人後,這個直覺被徹底驗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