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同來的除了樂隊的五人和肖楚,就是沈靈君的室友。正好夠分兩人的帳篷。
季應的手還吊著,沒人好意思讓他幹活。但他不好意思閒著,只能在江平野的旁邊悠哉悠哉地打下手,遞一些工具和零件之類的。
四個女生的帳篷被蔣明他們主動包圓了,沈靈君杵著沒事,本來想去幫幾個室友串燒烤用的食物,但因為太過手殘又被趕了回來,只好湊到季應身邊找他聊天。
「你的手什麼時候能好啊,感覺都好久了,傷得這麼嚴重嗎?」沈靈君問。
季應:「估計到月底就能拆了,骨折嘛,估摸著一個月左右。」
「那這樣豈不是做什麼都不方便。」
「是有一點,畫畫的時候都只能找別的東西壓著。」季應掃過江平野的發旋,他的頭髮蓬鬆,從這個角度看去宛如動物的絨毛,讓人很想摸上幾把,「之前答應給阿野的畫都畫了很久。」
沈靈君:「提到這個——我那天和邵姐聊天的時候突然想起來,Spirited Oasis有段時間突然來了很多人,都是為了看江平野的。她們說是有個畫手畫了一幅江平野唱歌的畫,在抖音收穫了幾十萬的點讚。我摸過去看了一眼,和你頭像的畫風好像有一點像……」
江平野原本並沒有打算偷聽他們的對話,只是沈靈君的聲音實在有穿透力,哪怕特意壓低了調,還是一字不落地傳到了他的耳朵里。
江平野知道這件事,也知道有人為他畫了一幅畫。但按照他的性格,當時並沒有在意這些外界紛擾。
可是那幅畫——竟是季應畫的嗎?
敲著地釘的手一頓,落下的石頭險些敲在了拉杆上。季應還當他敲完了這根,順勢就遞了下一根地釘過去。
「是我畫的。」季應扯了扯嘴角,有點皮笑肉不笑的僵硬,與平日他的習慣不太相同,「要幫我保密啊。」
沈靈君瞅了一眼旁邊蹲著的另一位當事人,猶疑地說:「現在保密還有用嗎?」
江平野重重地把地釘敲了下去,抿了抿嘴沒有說話。他似乎想要儘量消減自己的存在感,把自己從這場對話里摘出去,但很不巧地是季應不願意給他這個面子。
季應上前一步,在他旁邊蹲下,把剛才沒被接過的地釘用手指夾著遞到他的面前,乍一看像是一個遞煙的姿勢。
「阿野也會幫我保密的,對吧?」
江平野反應遲鈍地偏過頭,微微仰著下巴看過去。
季應的方向背著光,陽光穿過樹梢落下斑駁的影子,像是大片大片的碎金,降落在季應的頭髮與肩上。卷翹纖長的睫毛向上掀著,又黑又亮的眼眸像是一汪春泉,而泉水中完全倒映著他的身影,也只有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