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照辰坐在車上思考這件事,他突然想到了那張身份證照片和傳聞里聽起來荒謬的細節:殺死戀人的目的是為了獻祭——從那個時候就開始?那也許徐翼宣也是獻祭的對象?這種事他可沒少聽說,上個月就有人花一百萬要給自己續命。
他馬上打給童聖延,問他他對董瑋仁和徐翼宣之間知道多少。童聖延用很小的聲音說他真的不知道,他只知道徐翼宣十八歲時就和董瑋仁在一起了,他們現在還住在一起,就在他的公寓旁邊,他故意租這裡的房子,他還趁著董瑋仁出差跑進去在他們的床上偷情。別的就沒有了。
他知道如果一定要問的話,他相信徐翼宣也會把實情告訴他。只是他不敢問,他怕聽到徐翼宣對他說出他不想聽的話,比如說他不會離開董瑋仁,他也愛他。
就是的,這段故事根本沒有結束,不會隨著他把徐翼宣帶出公寓而結束。董瑋仁肯定還要再找上來的。他現在可以把徐翼宣藏起來,說他什麼都不知道,可是萬一徐翼宣醒過來之後說要回去呢?那是不是就輪到他表演一出強取豪奪外加監禁戲碼,變身成一個不講道理的流氓惡徒,為了留住人無所不用其極。
他坐在走廊里,病房裡一點聲音都沒有,但他心底居然奇妙地浮出一絲慶幸。這幾乎是他和徐翼宣在一起的時候他第一次感到平靜,之前每一次他無時無刻不在害怕。他在想徐翼宣乾脆不要醒過來了,他就這樣把他帶回家去,裝在水晶棺材裡,用珍珠貝殼挖墓坑,在他的墳墓旁守一百年。這一百年當中他可千萬不要醒過來,必須要等其他人都死去,他們才能順利在一起。他的意思其實是,所有的人都死了,只剩下我,你必須把所有的愛都給我了。
與此同時董瑋仁對此還全不知情,他帶香水和奶油餅乾回北京,在回到公寓之前先去找了老女人。反正徐翼宣被他灌了大量安眠藥,現在如果沒有醫生的幫助,連自己起來去洗手間都是個問題。至於童聖延,童鍾月親口對他說他馬上就要去紐約,和那種小孩認真是他在自降身價。他放心得不得了,連監控都懶得多看一眼。他在車上給老女人打電話,無法接通,他沒懷疑什麼,她經常都不接電話。
他打算直接到她的住處去,當時他隨口一句問她要鑰匙,以為她不會給,沒想到她很開心地給,之後連續好幾天問他怎麼還不來她的家。他想他來了,他這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