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說起釣魚,他之前臨時抱佛腳補課,在油管上看了一堆漁人釣三文魚的視頻,那裡面說,如果想釣三文魚又沒帶合適的魚餌,就可以先釣一些鳳尾魚當餌,活餌保存起來很麻煩,所以很多人都去現場釣餌。釣鳳尾魚的餌要用生的豬肉,就只能提前準備。還有我們去的是太平洋,太平洋的海每五分鐘就變一次顏色。
他覺得自己像是在背百度百科,一邊心虛一邊硬著頭皮背下去。徐翼宣一直沒有說話,他知道他也沒在看手裡的劇本。一般他說很多話的時候徐翼宣通常就會保持沉默,把他當成自動播放的漁業頻道或者海洋科普電台。
他們到目的地,漁船公司的工作人員早就在等他,說不定是早就想看到底哪裡的神經病一個人租下一艘帶專業廚師的深海漁船,當地的富二代租這種漁船,要麼談生意要麼是要泡妹。那童聖延就在想他這可能算是雙管齊下,既要談生意又要泡妹,他的生意不好談,妹就更難泡,他泡了十年還一塌糊塗,所以必須要一艘了不起的漁船來幫這個忙。
他有段時間沒往海邊來了,好難得又重新看到蔗糖色的海灘。登船後船長和一行人一同伺候他們兩個,說從這裡到深海要三個小時,他們可以先進船艙休息,又問他們之前有沒有在海上釣魚的經驗,徐翼宣看童聖延,童聖延錯開視線:「稍微……稍微有一點。」
他看到徐翼宣又在笑,那種笑法讓他感覺他是不是才是那條被釣的魚。船上非常乾淨,比海鷗的肚子還白,船艙更是比他們那一晚隨便住下的酒店更奢侈。他們坐到沙發上,馬上有人來問是要喝紅酒、啤酒還是果汁。童聖延不敢再喝酒,要蘋果汁。徐翼宣說他要紅酒。
「其他人呢?」徐翼宣問他。
「沒人。」他說,「只有我們。」
「Haruna也說她今天要海釣,我還以為是和她一起。」
Haruna。他想到他還沒給她回郵件,她好像是邀請他去看電影的首映,還是邀請他去參加一個劇場的開幕式,他想不起來。她今天也要海釣,現在陸地上的玩意已經不夠這些藝術精英折騰,一個個把目光投向大海,在海面上釣魚,在海底潛水,潛艇爆炸都擋不住他們。
「她煩死了。」他說。